听了这些话,我坐起来,想了想,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对的。“你为什么要说那些呢?”
“我曾经看过一份文件。当他们把人们应征到靠机械维持生命的部队时,军官就把士兵放到静态平衡器中,直到期限到了,如果一个士兵想以后应征入伍,他就得选择使身体分块出售,然而,这是一个大的丑闻,因为,有时候一个士兵期限到了或想出售他的身体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在黑市上出售了。我讲的关于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的事情使我想起这件事,并使我明白这就是塔玛拉怎么被列入一光年积极值班人,并且现在仍然在地球上。”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她的身体?”
“我一直在想,会有人偷那无用的身体吗?不,我认为塔玛拉被应征,并且被出售了她的身体,而现在这个女人正利用和损耗它。”
我记起了塔玛拉梦中的美丽红发女人和睡在沙发上的细长而瘦弱,长着黑头发的人是多么不同啊。我意识到一个脑移植者能解释为什么她梦中的自己是如此的不同。我记起她在那顿晚饭上的托水方法,反映出她的脑子还没有习惯身体被改变了的她。“也许。”我说。
“也许?‘也许’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问题的一个重要结论,如果我们的理论不是真的,它就应该是个脑移植者!”
“我们正在花很多钱,她为治疗只花一点钱,而更多的是需要我们的沉默。如果她必须忍受成为一个脑移植者去逃离追踪她的人,也许,我们的问题对她有危险。”
“你没早点告诉我她在危险中”弗兰克说。
我们走出卧室,塔玛拉在梦中动着身子,呻吟着。
“我不知道是否要早点相信她。”
我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我想着:如果这个女人已经是一个脑移植者,而且是最近移植的,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当她手拧掉时,她的抗体指标没有急剧上升,她仍然是抗体的抑制者,但我不能肯定。任何一个正统的外科医生都将会使用抗体抑制类药品,一个抑制者才能停止排斥抑制细胞的产生,这种细胞排斥移植器官。但塔玛拉的抗体降到了标准以下,这就意味着她已经被一个普通AB型的抑制者移植了。我以前给她注射的抗体起了作用,它刺激T细胞的生成,包括抑制细胞。如果我给她的药量太大,他们将对AB型抑制者失去效力。如果她的脑不与身体一致,塔玛拉的抑制细胞就把她的脑袋当做一个感染的生物体而毁掉它。
我走进屋里,看到塔玛拉正在不停地转动着身子,她在发烧,这是器官排斥的一种迹象。不幸的是,还有一种常见的感染迹象增加了我的混乱,我给她注射的荷尔蒙加速了她的新陈代谢,这就引起了发烧。她已抱怨过头痛,但一直到她抱怨肌肉痉挛、麻木、休克时,我还不能肯定她有危险,这应是再生合成。事实上,在正确的治疗下,她可能变得昏迷或没有任何前兆地死去。好几种设想在我脑子里像游泳一样反复出现。我找了一块湿布给她擦脸。她醒了,看了看我,“拿住……挽把枪。”她说,然后她眼睛亮起来,“你有那个晶体吗?”她问。我从口袋里掏出晶体给她看。她拿到手里,握住它,然后睡着了。
整整一夜,我不停地擦着她的脸,握着她的手。黎明时,我脑子里传来了通讯杆的声音,我打开通道,一个图象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一个披着长长的黑发,宽鼻子的黑色男人坐在沙发,他穿着一身联合海军陆战队的制服。
“我是上将爱米尔杰弗勒,”他说“我知道你有属于我的东西。”他的声音烦躁不成语调,缺乏节奏感。他的图象是计算机生成的。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着晶体,“我认为你搞错了。”我回答说。
“让我直说吧,”他说,“我想让那个女人回来。”他的话使我大吃一惊,我失控了。“我向你提个建议:派一个人去带回她,要花去我20万元,如果你能亲自把她送还给我,这对我们俩都容易。我必须要她。接受20万吧,把它作为我的酬谢。”
“你要对她怎么样?”我问。上将注视着我,没有回答。我感到这样问他显得我太傻了。
“她病了,”我说,“这几天搬动她是有危险的。”
“这几个月她让我做了徒劳的搜索,必须停止了,你要在日落之前把她带到克隆机场,你明白吗?”
“是的,我懂。”
他似乎审视了我一会,好像他能看到我。“你不会做出任何荒谬的事情吧,是吗?你不是想逃跑吧?”
“不。”我说。
“你知道吗,你是跑不了的。逃走不是办法。”
我说:“我明白。”我不能确定是否要相信他。
尽管他在情报机构工作,但联合地球海军陆战队在地球上活动是不合法的。但我知道这不能阻止他。作为靠机械维持生命的情报机构司令,他能左右军队的联合会,也有晶体脑的来源。这种晶体脑集聚了比一个生物脑能处理亿万次更多的信息。我没有其他方法使我的银行存款达到我需要的数目。打个电话吧,穿过边界,躲过警察的监视。
“好,”杰弗勒说。“我会善待她的,是为她好,我也是人类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