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还没有吧?”我问道。
“不,”骷髅说。“我试过一次,又一次。”说了这些话之后,红发女人的肉体又出现了。蟹开始吃她了。她没有害怕。
“弗兰克为什么死了呢?”我问道。
她停了一会,慢慢地松了一口气。“我猜想,我欠你的!”她说,“我丈夫,爱米尔杰弗勒上将,想把我的脑子装进晶体智囊里,而把我的身体放到静态平衡器中。”
“为什么呢?”
“我在情报机构工作,我不谨慎。”她又停顿了,加重了她的语气。“我和其他官员的妻子在一个舞会上,他们正谈论有关一个已被杀死的政治家,在他们谈话中,我设想他们都知道是我们干的。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在联合队里,这种不谨慎就要被处死。但我丈夫宣判我在晶体里活着。在那里活着不是活着。”
我的记忆空白了。上将刺耳的声音说,“我是一个人。”好像在肯定他是人类。在水面上,那头死公牛的腿在拍打着,鼻子往外冒水。然后被一个浪冲走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你的身体放进静态平衡器中?”
一阵凉风吹过,岸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我不知道,”她说。也许他想到:当他离开情报机构时,他将拥有它。我一听到他的计划,我没有待在那等待查明真相。我知道我惟一逃跑的机会就是抛弃我原来的身体。所以我在黑市上买了一个身体,我拆卸我的脑袋。我想我有了那晶体,就拿在我手里,看着它。我知道我没在智囊软件中。我把德国牧羊人的头放到我原来的身体上,装在笼子里,送给我丈夫。我在它的脖子上做了个标记,我说,“假如你所想的一切就是这个和忠诚,那我就是你的。”这回忆使她很愉快。
“你的丈夫在通讯线上跟我通话。他要给我报酬,让你回去。他好像挺关心你的。我想很难说。”
“别让他愚弄你了,”骷髅说。“他是死鬼中的一个,一个活着的死人。当他一穿上赛曼切服,他的感情就扔到一边了。”
“我不能这么快就对他作出判断。”
“相信我,使所剩下的是感情的回忆。一切都消失了。”
“那么,这个爱勒斯,他也是陆战队的吗?”我问道。
“不是正式的。但他为他们干点零活。就是干点像他杀死了弗兰克这样的零活。”
“这个人把你的手拧掉了吗?”
这个女人哭了。“不”沙滩消失了。我看见塔玛拉在飞机上。她匆匆忙忙从黑色的米撒比斯小型航天器中出来。看上去很担心进到她头上面新来的航空器里。她把手放在航天器的门缝里,然后她呼地一声把小型航天器的门关上。然后猛地一扭,她的手被拧掉了。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后来,景色变了,塔玛拉躺在沙滩上。很多幽灵似的蟹吃着她。“这个躯体没有用了。”
这件事把我吓坏了。她不该抹去监视器上的整个世界。只显示这个单一的记忆。她正在更进一步探知她的模糊的意识。而不是关心自己的安全。“我必须走,”我说。“我要给你找些药品,以防脑损伤。你在这等我好吗?”
黑色的怪兽又从海里钻出来,注视着我。塔玛拉冷漠地耸了耸肩,“是的,我猜到了。”
我拔掉了监视器,也拔掉了她的监控器。太阳升起来了。我有两天没睡多少觉了。药房也没开业。我打算小睡一会儿。我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已是下午三点钟。塔玛拉还在睡觉。我摸了一下她的头。她还在发高烧。我赶紧去瓦兹克药店。花了二小时到那里。我买了一些圆木形生长调节剂。还有别的药品。我匆忙返回来。
在屋里,塔玛拉坐在厨房,她无精打采地把头低到桌子上。手里无力地强拿着一杯冰水。她的激光步枪紧挨着她放在地板上。她嘴里咕哝着。她烧得很厉害。我跑上楼,找来医疗用品,把它们堆放到桌子上想尽快给她注射生长调节剂。我拿出注射器,灌满药,扎进她的静动脉。她的头猛的一侧,看这脖子上的针,然后闭上眼睛说,“让我离开这里吧。”
“快了,”我安慰她说。
“我感到冷,我想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她感到冷这很糟糕。她的免疫系统正在进攻她的脑子。我又给她注射了一种药。这次是注射到她的手臂上。
“安吉洛,你待我已经够好了。行了,你记得你说的……关于汇票吗?要不要汇票?”
“是的,非常想要。”
“那么,快走吧。离开巴拿马。”她猛睁开眼睛坐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想让我在犯第二次错误吗?”她笑了,一阵可怕的冷笑。“我的意思是快走。现在就走!汇票马上就到。去巴拿马后方的某个地方,后方的某个地方……同盟协会和同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