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进胡同,那条狗被烧黑了,身上冒着烟,死在街上。两边大街上的建筑物的油漆喷出蓝色和绿色的火苗。迫使我往后退。
“啊,你这杂种应该感谢真主。我浪费了我仅有的一颗能量手榴弹。”他接着说,“我想,我日后一定会找到你。”他切断了联系。
他朝我家的方向跑去,我跑向大街。与他跑的路线平行。然后插过去,希望能找到他。但他已经跑了。
我坐在地上哭了。一想到弗兰克的喉咙被割断了,我很气愤,我没有为他报仇雪恨。我开始往回走,天空似乎雾很大。而我感到很累。我一直在想弗兰克死了,我没有杀死我追赶的那个人。我追那仇人时,我跑得很轻松。而现在我感到又冷又累。我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条从没来过的大街上。我迷路了。
我来回走着,直到认出了一个地方。我走回家,拿了一把铁锹,回到果园,想把弗兰克埋了。
弗兰克的身体已经变凉了。智利女人已经拆了一个帐篷准备走。当她见到我时,浑身开始发抖。她一边捆扎衣物和烹饪用具,一边用眼角看着我。我挖了一个浅坑,把弗兰克放进去。我检查了一下他的口袋,他们都空了。我看着那个女人,她开始颤抖,并昏倒在地上。
“别杀我!”她尖叫着,手在胸前划动着,“别杀我!”她真是吓坏了,我明白她认为我已经杀死了弗兰克,并逃走了。
“你把他的东西拿到哪里去了?”我冲着她喊叫着。
“可怜可怜我吧!我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可怜可怜吧!”她哭着说。我没有靠近她。“让我留下一点钱乘船去波多黎各岛吧!”
我向前迈着步子,举起铁锹,好像要打她。她开始边哭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扔到地上。里面有弗兰克的钱包。我的计算机芯片,还有圣克里斯托弗大奖章。我把弗兰克的钱包给了她,然后,我转身走了。那么女人带着她的孩子和东西慢慢地移动着脚步。我把弗兰克埋了,回到家里。
塔玛拉戴着梦监视器坐在我的床上,放下防毒面具,轻轻地咕噜着,像胎儿似的蜷缩着身子,她拿着激光步枪放在两腿之间,她的皮肤闪着白金似的亮光,说明她烧得很厉害。我轻轻地走过去,把枪拿走,卸了枪栓,把它放到墙角。我检查她手臂的伤口,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发炎和肿起。她的发烧不是感染引起的。
我拿起另外一个监视器,把插头插入观察孔。在海滩上风刮得很大,好像要把我举起来,要把我带走。在暗处,天空晴朗,红红的月亮正在升起,把大海照得金光灿烂。在血红的沙滩上,成千上万个像幽灵似的蟹在小路上急急奔走,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我向被海水浸湿的地方走去。
在岸上躺着一具人的骷髅,它的骨头被剔得太干净了,只有几个幽灵似的蟹在肋骨架里爬着。
“我不想见你。”骷髅说。
“你想见谁?”我问。
“不是你。”
我边往沙滩下看,边说,“弗兰克死了,这太糟糕了。他是个好人。”
骷髅咕噜着。一个幽灵般的女人,披着一件红色浴衣,在我上面的空中站了一会,她把三朵玫瑰花撒到空中,很快她就消失了。我望着天空,那儿没有一颗星星。
骷髅说,“我不待在这儿寻找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勒死的,他的喉咙被刺穿了。”
“那一定是爱勒斯,他喜欢那样杀人。他总是同时用两种方法杀死别人。”海浪在我的脚下拍打着,水很混浊,但却不凉,颜色很红。
“我几乎就抓住了爱勒斯了,我几乎就杀死他了。”
“爱勒斯不错,你可不能杀死他。”
“我几乎就杀死了他了。”我说。
他放了你,使你相信你能。骷髅说。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安吉洛,我要死了,我和你说过,如果你踢开我,我就得死,你确实踢开了我,不对吗?”
“是的。”我说,“也许还有更多的办法。”
“怎么回事?”
“当我给你手术时,我们做了视网膜扫描。检查了你们的政府文件。”
“他们一定已经等待着某种东西。这就足以杀死我了。”
“还有,”我承认到,“我们在肯定你是个脑移植者之前,我给你用了AB刺激药品。你是一个脑移植者吗?”
“是的。”
“那么,你现在很危险。”
“我死了,”骷髅纠正说。它的骨头瘦了。像干细的树枝一样开始噼啪地响。我设法想说某些安慰的话,却做不到。这骷髅看我苦恼,就笑着说,“离开我吧,我不怕死。”
“每一个人都怕死,”我说。冷风抽打着沙子,往我身上刮。在水面上,海中怪兽在移动。这个怪物长得又黑又大,形状不固定。眼睛长在晃来晃去的肉梗上。一朵带刺的玫瑰滑落到海浪中。怪兽沉回到水里。我感到塔玛拉给了一种推力使海怪兽待在那里。塔玛拉控制着她的梦,但这只是受虐待的人不认真的做法。也是绝望的人的做法。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尝试过死亡。他们下意识的害怕。他们的肌肉结构没有拆散。身体里的液体慢慢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