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弗兰克来了从街上的铺子里买了一个水壶。他停下来和我说了几句话,他说:“当我告诉她关于伯纳多的事时你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了吗?”“是的她很难受。”我说。
“肯定她是一个避难者,不是吗?”“是的,她看上去很难过。”我说。弗兰克笑着对我说晚上来,买点水果。我答应了他。我把晶体交给了他。让他把晶体卖掉。他说他试试看。我的生意不错:我卖了一个生命延伸的药。一个多月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所以我一直在店里待到天黑,希望有更好的运气。
弗兰克的帐篷是在运河的快车道南面114排。大约在克隆西边3公里处。我摸着黑走到那,提着从费尔亚买来的一篮子水果和矿泉水。香蕉树和温暖的土地闪着足以看得见的光亮。我来到帐篷时,看见一个身材宽大的黑色男人在离弗兰克50米远的地方,微微弯着身子好像在撒尿。我想别吓着他,悄悄地走过去看一看。但当我走近时,看见他弯个身子正在移动弗兰克,原来他正在解一个套在弗兰克脖子上的绳索。他勒死了弗兰克。我叫喊起来。这个人看见我,转过身子向我扑来,我跳起来,闪到一边。他跑了,我摸了摸弗兰克的脉搏,他已经没有脉搏了,我给他做人工呼吸,他咯了一声,血从他的喉头下的一个洞里泪泊地流出来,我把两个手指伸进洞里看有多深。我的手指够到他的脖子后面,触到了他受伤最重的脊椎骨。我慢慢地站起来,要呕吐。然后大声呼救起来。
智利女人从帐篷里出来。塔玛拉也出来了。这个女人看到弗兰克死了又奇怪又害怕。她嘴里不停地嘟噜着,用手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塔玛拉一动不动地眼睛呆呆地看着弗兰克,由于恐惧嘴张得特别大。
我非常气愤,跳起来追赶杀害弗兰克的凶手。我跑了大约五百米就看到他藏在香蕉树后。我一直向他跑去,他从树后跳出来挥舞着一把刀,向我冲来。我拼力照着他的膝盖骨重重地踢了一下。
刀掉了,他跑开了。我捡起刀,紧追不放。他没跑多远——手一直摸着他的膝盖。一瘸一拐地走。这时我感到心里轻松些。我呼吸也有节奏了。我想:扑向那个男人,把他从大腿处,一撕两半,那一定很容易。他可能过低地估计了我。以为我老了,软弱无力。但是,我感到我像一头刚刚被发现的老狮子,他还有一颗用来杀人的牙。因为,我喜欢这个时刻。我不慌不急,想让他对我产生恐惧。我想让他知道,他死到临头了,他必须得死。然后,我意识到我就像那个在沙滩上枪决孩子的队长。我把刀扔掉了,跑的速度比他快了两倍。我一直紧追不放。通讯杆里传来声音。我答应着。
“你这个老家伙,跑得还挺快。”我前面那个男人说。我没理他。他跑出了果园。穿过了运河快车道。当他越过倒塌的栅栏,跑到快车道很远处的铁轨时,我追上了他。他问道:“老家伙,假如你抓住了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要挖出你的肝。”我回答道。他穿过老运河的地道,又穿过了新运河。我一直紧迫在后头。他正朝克隆犹太人区跑进去。我们跑过一些商业区,但很快在我们俩之间出现了一个百货商店。我感觉我们好像跑进了一个隧道。我一直盼着能路过一个警察的监视区的小摄影机。但每一次,我看到的监视站,摄影机都被扯掉了。在我和他之间一定要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我却感到宽慰,但也感到害怕。
“让我们较量、较量吧。找个有点亮的地方,我好看清你。”这个人说。他跑过一些堆满罐头盒的垃圾堆,一只狗正在那找吃的。这只狗嗥叫着追赶他。这个男人跑向一个很宽的胡同,并躲了进去。狗朝那边叫着。我在进这个胡同前犹豫了一会,正当我转向拐角时,一个闪烁着耀眼的亮线的放电管无声地爆炸了。所有的房子都在火光中。出现了一声响,好像是空气的流动声。然后着起火来。反射的火光燃烧着我的睫毛,我得了日炙。
“老家伙,这光线对你够亮了吗?”这个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