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但图灵还会为我这个傻瓜带来顿早餐。”我应和着,吃力地望着窗外。
“听着,”我急促地告诉他,“我刚有个主意,要是她再控制我的潜意识,让她来吧!”
“什么?”
“催眠术暗示,或者确切说是让我在催眠状态下进入。他们这儿肯定有临床催眠师吧?”
“是呀,但那有什么用?”
“要是我被催眠了,我的潜意识仍能进行思考,并且因它是有备而来,不会被动地把她的小小假象当成现实。”
“我不懂,老兄,还是不懂。”卡洛斯的眼中充满关切,我也差点受其影响。假如在那里的不是丽莎,而且别的令人憎恨的东西,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我会治好大脑,到图灵权威那儿碰碰运气,但是丽莎的思维产物一定要摧毁。
“不用担心,为我请位催眠师吧!我们要在星期五庆祝我的新生。”
“星期五?你的身体会恢复多少?”
“到那天,我就可以摆脱这些束缚物啦。”
“打算怎么干?即使你确实得以进入,又能做些什么呢?”
“把这些交给我处理好了。要是她使用我的人工智能,我就知道如何应付。”
催眠师叫菲力普,正是我想像中的一流临床催眠师的典型缩影:上了年纪,灰白胡子,戴着老式的金丝边眼镜(在外科医生视力完全正常的现今世界里,这是落伍的)。身着过时的花呢西服。惟一没想到的是他的木制大烟斗(医院里不许吸烟)。
他告诉我想像有助于放松,我的智慧暗示出这正是我指望从催眠师那儿得到的,但别的事却使我烦躁不安。
上帝,我真的下定决心了吗?好吧,现在是事已至此,无处可逃了。
“现在,只需放松,什么都不要多想。”他开始对我进行催眠。我在摆脱头部限制物,并且病也没有恶化迹象。医生说我恢复得如此神速在于我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决心,同时他们也警告我,尽管此疗法成效不错,但仍可能会有危险,尤其是我欲再次进入。他们坚持守候一旁,若是情形不妙利于迅速急救,但一切皆顺利。
“医生,请一定记住,您必须要让我相信丽莎已经死了,并且她的思维产物正在制造生活幻觉,这是最最关键的。”
“我知道,现在请放松。”
我浑身备感轻松,只见钟摆在宁静的黑夜里摆来摆去,催眠师的嗓音像温暖的阳光像轻柔的浪花不断向我袭来,逐渐带我进入潜音识空间。记忆变得愈加模糊,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丽莎的奇异世界。卡洛斯一定在我身上安装了探踪装置。
在旧金山金门公园的康沃思大厅,许多亲人和朋友汇聚于此。暖暖阳光的照射下,景物格外明亮。新娘身披漂亮的白色婚妙,手挽父亲的臂弯走向礼台。牧师和伴娘耐心地恭候。花香四溢,气氛颇为宁静庄重。
我抬头看了看牧师,他因工作的开心满脸笑容。我的好兄弟和朋友们羡慕地站在我的周围。
现在她已经来到我的身旁。丽莎!她的脸由白色面纱遮掩着,如玫瑰流光溢彩。
“准备就绪。”牧师越过一切形式上的说教直奔主题,“约翰萨姆诺曼,你愿娶这位小姐做你法律上的妻子吗?无论富贵与贫穷,无论健康与病弱,只要生命尚在,永远相携。”
“丽莎,你不愿让这些讲话浪费时间吧?”说话的同时,我一把转过她的身子,撕掉面纱。所有来宾对我的举动大感意外。
“你要干什么?”她震惊地问。
“算了吧,你死定了。你真的以为潜意识那玩艺能搞倒我两次?现在,我是处于催眠状态。宝贝,不想再试一下以往可爱的小把戏。我正被严密监视,且仅是为了数据而来。”
“求你,杰克,你在破坏我们的婚礼顺利进行。”
“婚礼,呸!天大玩笑。”我掉过头对来宾大声宣布:“新环境;杰克的宝地。”
随后我们来到我在好莱坞的破旧公寓,那儿又脏又乱。
“你喜欢这样?”我问她。走到窗前,我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瞧着依稀可辨的行人和来往的车辆。
“杰克,我——”
“够了!”我猛吼一声,很为自己的愤怒和憎恶感觉窃喜,这正是我现在急需的。哦,愤怒,请别离开我,求你。
“没想到吧,”我接着刺激她,“我俩是在我的人工智能里,我的物向景象模拟环境。我摆弄它像弹钢琴一样,小菜一碟。”
“你不会弹钢琴。”她开玩笑说,但我始终面无表情。
“你是怎么进入的,丽莎?我是说,你不是位碰巧使用者,对吧?你把自己编译进这个环境,并且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因为这程序一次仅能接纳一个人,而那人只能是我。你在内部控制模拟,是不是?你把它合并入中枢神经网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