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电屏蔽已经激活了。但不再是房子系统了,卡西博士。请听我的指令吧,我已经控制了你的房子系统。你将会——”
“你是谁?”卡西叫道。
“我是T4S项目。你将作为人质关在这间屋子里,成为盾牌,抵御估计不久就要发起的进攻——”
“我的孩子在楼上呀!”
“你的孩子,简罗丝谢里托夫,六岁,唐纳德谢尔盖谢里托夫,三岁。他们俩都在卧室里睡觉。显示画面。”
顿时,屏幕分割为两个画面,来自两间卧室的传感器。简妮正在熟睡。多尼喘着粗气,由于他翻来覆去,床单扭成一团,他那张小脸绯红。
“我要去他们那里!”
“这不可能。很抱歉。你必须作为人质关在这间屋子里,成为盾牌抵御估计不久就要发起的进攻。所有与外界的联接线路都切断了,只保留了安在露台上通常用来播放音乐的外接喇叭。我要使用——”
“行行好吧。让我去孩子们那里!”
“我不能。很抱歉。因为只要你离开这间屋子,你就可以使用大门安装的手动超驰控制器。整栋宅子里,惟有大门安装了这种装置。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我便无法阻止你离开宅子,但我需要你作为人质。我会使用——”
“人质!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这样干?”
房子沉默片刻,随即说:“理由是自我保护。他们企图杀害我。”
桑迪亚国家实验室的控制室终于安静下来。人人都没了主意。麦克塔克特一语道出明显的事实。“它消失了。不在互联网上的任何地方,不在互联网可以接触到的任何地方。”
“这不可能。”有人说。
“但这是事实。”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们面面相觑。两个多小时以来,他们一直在使用每一种可能的搜索引擎搜寻人工智能的下落。最初它与他们玩猫捉老鼠,总是比终止程序领先一步,在全球互联网上东跑西窜,在大得足以让它容身、防火墙弱得使它能够迅速渗透的任何地方进进出出。而现在,它干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桑迪亚与所有的国家实验室一样,由能源部监管。于是,麦克塔克特拿起电话向华盛顿报告。
卡西努力思索。冷静,别慌张。有谣言说私人公司和政府实验室都在研制人工智能,不过这种谣言由来已久,全是妄图接管世界的大妖怪之类不实之言。难道这真是一个逃走的人工智能,正在被人追杀?卡西对计算机技术的最新发展所知不多,她只是个基因学家。弗拉德生前总是说,除了互相竞争的学科外,一个学科从来不注意其他学科领域的最新发展。
另一方面,整个事件会不会纯粹是某位超级黑客制造的骗局呢?这位黑客将一个“接管”病毒插进房子计算机系统。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它就只能局限在事先编定的程序中,根据她的回答作出反应。也许它还有一个资料库,可以供它搜索检索。她需要问一个以上两种方法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竭力保持平静的声音,“房子——”
“房子不再说话了。我已经完全控制了你的房子计算机系统以及——”
“T4S,你说你接管房子的理由是自我保护。那么,就用你的心脏传感器来测定唐纳得谢尔盖谢里托夫的体温,他只有三岁。和你的理由相比,我的这个理由如何?”
回答这个问题所需要的推论、推理以及情感反应,世界上没有哪个自我管理程序做得到。
房子说:“你想保护你的儿子,因为他的体温已经达到华氏101.2度。这表明他生病了,你爱他。”
卡西一下子瘫在紧锁着的门边。她已经沦为一个人工智能的人质。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只能是这样。除了接管她的计算机系统之外,这个人工智能还掌握着巨量信息,比她自己脑子里装的多得多……不过,她是活动的,而它却不能。
卡西走到放在实验台上的计算机终端跟前,只见先前荧光屏所显示的蛋白质折叠数据消失了,一片空白。她使出浑身解数,既用语音也用手动,想让计算机恢复工作,却都无济于事。
“真抱歉,你无法使用这台计算机了。”T4S说。
“听着,你说你切断了全部外接线路。可是——”
“与外界联接的通信系统是切断了,只保留了安在露台上通常用来播放音乐的外接喇叭。我也只能接收来自外面监视传感器的声音,这些传感器是模拟式数据,而不是数字式。如果我遭到攻击,这些资源就派得上用场——”
“是呀,有道理。可是与外界相联的主干通讯线路是埋在地下的VNM光纤电缆。”T4S一定是这样进来的。“人工智能程序没有手,无法切断埋设的电缆。”
“我不是程序。我是机器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