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没有行动。拉弗尔斯通常单独进行侦察,象调查东恩德的珠宝商人和肯萨尔里塞住宅周围的情况那样。
第二天晚上,拉弗尔斯来到我家,我已经准备好了大量插在铁栅栏铁尖上的软木塞,和往肚里灌了二、三瓶香槟酒,忙了好一阵子。
“警察解除了警戒。”拉弗尔斯对我说道,“今天晚上我们上菲利莫尔家里去,听说他已经死了。”
时钟敲了十二下,我们跳过围墙,拉弗尔斯很快便用金刚钻取下了门上的玻璃,然后用纸把它捆好,就象我们那天在伊莎多拉的寓所所做的那样。他把手伸进去,扳动插销,把插销拉开。我们跨过门槛,然后把门关上。
我们检查了朝花园的窗帘,窗帘关得紧紧的。拉弗尔斯擦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煤气灯。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大厅里的摆设几乎原封不动。看起来,菲利莫尔没有心思重新布置它。我们沿着楼梯朝楼上走去。
楼上有三扇门,第一扇门通向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带华盖的床,有一件贝尔德从东恩德信托商店买回来的大得惊人的家具,一只廉价的杨木梳妆台,一只摇椅,一张小桌和两把笨重的沙发椅。
“上一次,我在这儿只看见一把沙发椅。”拉弗尔斯回想道。
第二个房间和第三个房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在房间的尽头都有一个浴室。
我们下了楼,来到了厨房,然后走进了地下室,也到酒窖转了一圈,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芒特斯特雷持的警察搜查得十分细致,如果有什么遗漏的话,霍姆斯侦探也不会放过的。我跟在拉弗尔斯的后面,我们的这次行动将是失败的。
当我们离去时,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响声,我停住了脚步。
拉弗尔斯也听到了,不管什么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举起手,让我别出声,实际上我站在那儿一动也没动。
他低声地对我说道:“邦迪,要小心,可能是一名警察。”
我们从酒窖走上木板楼梯,由于我们身体的重量,楼梯发出了吱吱声。我们穿过厨房,来到走廊,然后朝前厅走去。前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我们只得回到楼上,打开所有的房门。
我们的脚刚踏进浴室,又听到了响声,这个声音来自前方,我们也说不清是在楼上还是在楼下。
拉弗尔斯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蹑手蹑脚地跟着他来到走廊,我们在第二扇门前站住,他朝里张望了一下,按着把我带向卧室。我们刚举目观望,(我记得我们还没有关掉煤气灯),他目瞪口呆地张着嘴。
“我的天!”他惊奇地说道,“怎么少了一把沙发椅!”
“这个……”我结结巴巴地说道,“谁要偷沙发椅呢?”
“那末,是谁干的呢?”他不解地问。
他拼命地朝楼下奔去,我也象离了弦的箭跑了下来。
我听见拉弗尔斯在门口喊道:“你瞧!”
我急跑到窥视孔,拉弗尔斯已经站在石子路的中间,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在翻越围墙。
我记得我们呆呆地在那儿沉思。在我们进入这所住宅的短暂时间里,室外升起了一股寒气,笼罩着一片大雾,树林和公路被雾气吞没了,助了那个黑影的一臂之力。
拉弗尔斯呆板地站在那儿,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消失在树丛深处模糊不清的黑影。
我走出住宅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拉弗尔斯站在一条深溪旁。
不远处,在大雾里隐约可见一座窄小的桥,在小溪的对面有一幢还未建成的楼房。
“他没有过桥。”他自信地说道,“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要是他过河,我一定会听到他涉水时发出的响声。他要退回去,已来不及了。我们过桥,看看他是否会在沼泽地里留下脚印。”
我们前后紧挨着过了桥,桥身在我们的重压下微微弯曲,给我们一种痛苦万状的感觉。
“承包商使用的材料太糟糕了,大概楼房的建筑材料要好一些,不然的话,一阵大风,楼房将要倒塌。”
“是呀!桥用的料太软了”。我颔首说道,“建筑师真会偷工减料,现在,当然不会再造这样的桥了。”
拉弗尔斯向桥的另一端俯下身子,擦亮了一根火柴,察看两旁的土地。
“有不少的脚印。”他叫道,“不过,这些都是工人的脚印,这些脚印是似乎有我们要找的那个黑影的足迹。但被沉重肥大的皮靴覆盖了。”
他叫我沿着桥的南瑞,小溪的沼泽地里寻找那个黑影的痕迹,他自己则在北岸寻觅。我们边走边喊,把找到的结果告诉对方。火柴的亮光,一会儿闪烁,一会儿泥灭。我们在小溪两旁仔细搜索,拉弗尔斯点燃了一根雪茄,雪茄轻柔的香味也勾起了我的嗜好。
“邦迪,这儿有些可疑的地方,你没有发觉吗?”我刚要回答,他拍了一下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