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差点成了最后一次呢。如果你再靠前20码,你就到那里面去了。”说着,他点点头,指向弹坑。“听我的命令,不能在库内特拉观光。”这时,他审视着哈蒙德的脸孔,好像这张脸孔使他回忆起一件往事。“你眼睛上方的伤口很不好,你最好回到营地让军医给你治一治。冒险是没有必要的。”
此时,鲍曼突然被叫去接救火车上无线电收发机的电话。另一辆带有铁链的轻装甲车开过来,把哈蒙德的翻倒的车子扶正。哈蒙德拾起多数人员档案,重新放在车上。救护车在一阵喇叭声中扬尘而去,把伤兵送往营地医院。剩下的事就是派一个人收拾一下被炸死士兵的肢体,达些士兵在炸弹爆炸时离得太近了。鲍曼往回走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惨,就像刚才看见了自己的鬼魂。
“用不看到军医那里去了。他死了。他的心脏给什么东西射穿,血流如注。”
“还有待证实。”厄尔利说,“我们的对手是模拟情报系统。”她动作熟练地治疗梅德门特的伤口。“我希望他们指挥官不要流血太多。”
“如果你把伤口开大,把盐擦上去,那当然要流血的。”
“这不是盐。我要给你打一针抗破伤风注射剂,即使把你弄昏过去,也要给你打。”
“我同你说过,我会好的。”
“对,你会好的,你治疗及时,那些可怜的人受了伤,身临危境。军医死了。”
“还有其他懂医的人吗?”
“爆炸发生后再没有了。在库内持拉,技术高明的医生死得很多。为什么不让我到下面去,给伤兵们治疗治疗,至少等到他们可以空运出去的时候?”
“我考虑过,决定不派你到那边去,太危险了。”
“对于白皇后太危险吗?”
“是的,特别因为白皇后肩上有战术情报部的徽章,而且还懂得医道。我敢肯定它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把你击倒。我可不能丢掉你呵,厄尔利。哎呀!”这声喊叫是由于厄尔利在暗中准备好皮下注射器,把针头刺进他的手臂里引起的。接着他又说,“而且,你在这里还有任务。”
“这任务是不是比挽救三个士兵的生命还重要?”
“对。就像还要挽救3000个士兵的生命那么重要。情报参谋部决定位用库内特拉作为供应基地,不管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既然无法查出那个鬼东西藏在城里什么地方,无法摧毁,我们攻击的目标就应针对操纵那些鬼东西的东西了。”他点点头,指向人员档案箱子说,“我们把它们列表成册,装进电脑。”
“我们想找的是什么呢?”
“只有天晓得。什么都找或者什么都不找,也许是一种图像。有的人经过库内特拉的劫难还是活着,而且活得很长,也有的人活得不怎么长。我们要我的是一个窗口。从这个窗口可以看清我们敌人的思想活动过程,它的长处与弱点,也许还有它的面貌。”
“我知道它的面貌是怎样的,是戴维鲍曼告诉我的:‘长久的耐心和一万只眼睛——造就是库内特拉杀人犯的面貌’。”
“很有诗意。但是我想不一定对。”梅德门特注视着手臂上皮下注射器的针孔,接着说,“如果是那样,那么我们叫它失去耐心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他举目凝望,陌生的额角上划上了一道道专心思考时所常见的富有力度的皱纹。“厄尔利,如果叫模拟情报系统发疯的话,那它会干什么呢?”
接下去的几个小时消磨在单纯的事务性工作上。梅德门特负责把卫戍部队档案中的全部有关情报记在打了孔的卡片上。厄尔利开动电脑,从子程序找到她想做的各类统计分析程序,再把这些统计分析程序作些更改,以适应各种显示方式的需要。最后,当卡片通过摄像镜时,电脑开始进行吸收和分析,于是她回转身对梅德门特说:“夸多尔是什么样的?我是说他这个人的性格是怎么样的。”
“我可不清楚。”
“不过你过去认识他的,是吗?在牛律大学的时候?”
他像一个学童在玩恶作剧时给捉住一样,咧开嘴笑了起来,说道:“这种事你是不应该知道的。”
“关于梅德门特上校的许多事情我都知道。你不是说,这些事情我也是不应该知道的吗?”
“那我跟你说吧。关于夸多尔的记载很多,但是全是废纸。我认识这个人的时候是在他成长的年龄,真实情况和那些记载完全不一样。在他一生中,他最需要的东西就是和平。事实上,他的确是满腔热情地献身于和平。他准备把世界打烂,就是为了获得和平。”
“他真的这样做了——我是说,他真的把世界打烂了。”
“这种说法听起来不对,其实是对的。这就是夸多尔的逻辑。打是为了争取和平,因为和平是你最需要的东西。他错了吗,厄尔利?如果你不为和平而战,你怎会求得和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