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理踩他。我们爬了几级台阶,走进一个电梯。这样被人押着,谁会无动于衷呢?——要是我的话,我就会感到忧虑。但是戈梅斯对这时所发生的一切却毫不在乎,真是一个头脑简单或者是一个……
玻璃门上写着:“美国原子能委员会情报安全局”。少将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们这一伙尾随而入,房间里的人们见此大吃一惊。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急忙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少将。
戈梅斯坐在来宾椅上,其他人都站着。
少将拿出信问道:“您见过这封信吗?”
凭他持信的样子,显然不想松手。
“见过,先生。这封信是我在上星期五写的。太滑稽了,我又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病得很厉害了,现在又没有病了吗?嗯?”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是的。没有病。你是在什么地方弄到这些方程式的?”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戈梅斯骄傲地回答说。
少将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不要再给我浪费时间了,年轻人。您到底是从那儿弄到这些方程式的?”
戈梅斯发怒了:“你们没有权利把我说成是一个说谎的人,虽然我没有象大科学家们那样聪明。先生,也许是我错了,也许是我浪费了休格曼教授的不少宝贵时间。但是他没有权力叫人来逮捕我。我在信中说过,如果他不愿意,可以不回答我。但是我没有犯法,你们没有这种权力!”
少将不耐烦了:“喂!就说说您是怎样弄到这些方程的!”
“可以告诉您!”戈梅斯回答说,笑容消失了。“您知道,五年前奥本海姆教授用模型模拟了中子的轨迹。记得吧?于是我就把这想象中的轨迹方程转化到频谱领域,纳入吸收区,一连串的u和v就这样出来了,接着u-v之间的关系不也就昭然若揭了吗?”
看上去少将始终是那样的不耐烦,他催问道:“你们记下来了没有?”
他的一个助手拿着速记本说:“已经记了。”
少将打了一个电话。“我是麦克唐纳尔德。请您接通一下布鲁克里文的迈因斯救授。请他立即接电话。”
他心平气和对戈梅斯解释说:“迈因斯教授是美国原子能委员会理论物理部主任。我想征求一下他对您所推导出来的方程式的见解的看法。如果他告诉我,您所说的那些令人费解的话全是胡诌的话,那么,我就要请您告诉我,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弄到这些方程式的。”
戈梅斯好像没有完全听明白,少将又回到电话机旁接电话去了。
“是迈因斯教授吗?我是安全局的麦克唐纳尔德少将。我想听听您对这样的言论的看法。”他用手指发出了“咯嗒”一个响声,一册笔记本就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小声地读道:“有人声称他把奥本海姆教授通过模型模拟的中子轨迹转换到频谱领域,把它们纳入了吸收区。”
在一片寂静中我听到了电话线那一头清脆的响声。少将的脸突然涨得通红,那个声音消失了。
少将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这既不是费米,也不是西拉尔德。”他最后说:“教授,我不能告诉您此人的姓名。您能否立即来纽约的联邦大楼?我……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十万火急。”
他挂上电话,紧锁眉头,仿佛在低声自言自语:“十万火急,是的。”
他走出办公室,眼神有点恍惚。
他的助手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其中有一个人说:“唉,已经五年啦……”
“嘘!”另一个打断说,他直朝我这边看。
“发生什么事了?”戈梅斯问道,他又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感到这一切真滑稽。”
“请放心,”我对他说,“好象您将……”
“住嘴!”这位爱发火的人命令说。
我就不说话了,我们都等待着。
过了片刻,有人送来了咖啡与夹肉面包片。
最后少将也回来了,后边跟着迈因斯教授。
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头。我知道他由于在一份不该签名的请愿书上签了名,以及极力维护某个国际性的机构,而与委员会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和,然而,他是一个无限忠诚于科学的科学家。
“您是戈梅斯先生吗?”他快活地说。“少将跟我说,您是一位经过严格训练的俄国间谍,或者是一个出色的原子能物理学家。他希望我来证实一下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