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服从了。当她解释美丽、死亡和变化的时候,这个老女人认真地听着。
“啊,通过谨慎地挑选交配双方,我们已经提高了我们家族的素质。”哈塔利最后说,“赛和你的族人生了一个很好的小女孩儿。虽然我仍不确定你关于时间和改变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我希望她像你一样聪明。为什么女神不直接制造人呢?为什么要从虫子开始?”
“她显然喜欢虫子,”海克说,“这个世界充满了虫子。它们比人类更普遍,更多样。可能女神的计划原本是想通过容貌的进化和死亡制造品种繁多的虫子,在繁殖虫子的过程中,我们是一个偶然的结果。”
“你相信这一点吗?”
“不。女神告诉我,我们有一种其他生物所没有的天赋: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认为这种天赋不是一次偶然。她希望我们有理解力。”
根据现代科学家的说法,海克这么说是不对的。现代科学家认为,生命完全是偶然出现的。这种偶然性经常出现,因为许多星球上都有生命。智能生命比较少见,但至少也在两个星球上出现过,并且可能以我们不知晓的形式存在于其他地方。近代思想家也说,生命是一次偶然。对很多人来说,这种理论很难令人相信,海克生活在遥远的过去,我们不能期望她提出太超前的想法。
“啊,假如女神对你说话,你当然要听她的。”哈塔利说,“什么时候会听到你的表演,戴泊尔?”
“还要准备几天。”
女族长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们离开哈塔利,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想让你为一个新剧本做几个面具,”戴泊尔说“做五个奇怪的动物。哈塔利对它们很感兴趣。当你工作的时候,坐到她的旁边,把你的想法告诉她。泰因是个很好的男人。没有人比他更好!但母亲的疾病使他感到害怕,像他这样,对哈塔利的情绪可没什么帮助。可能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也许是她该死去的时候了。但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摔了一跤被吓住了?一个像哈塔利这样的女人,是不应该死于恐惧的。”
“她没有女儿吗?”
“有两个。很好的女人,但是不及她的一半。她和任何一个女儿都处得不好。她一直最宠泰因。”
第二天早晨,泰因离开了,瓜族人的队伍出现在了西部边境。他们的老对手可能听到哈塔利要死了。难道还有更好的进攻时机吗?
“他们以为悲痛会摧毁我。”泰因说,他站在房子的前院里,穿着金属和皮革的盔甲,一柄剑挂在腰间,一把战斧挂在鞍具的套圈里,
“也许会,但是当家族需要我的时候,不会。”尽管年纪已大,腿脚也不灵活,他还是很轻松地跨上了坐骑。坐稳之后,泰因向下看着海克和戴泊尔。
“她是上一代人的最后一个。他们多么值得敬佩啊,特别是那些女人!像石墙和石塔一样坚实!我一生都生活在他们的保护之下。现在这堵墙倒塌了。只有一个石塔存在。当哈塔利死去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保护伊汀人。”戴泊尔说。他拿过坐骑的缰绳,咧嘴笑了。“你是对的。假如我幸运的话,也许我们会抓到一个瓜族的间谍。”
他走出大门,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稳稳地向前行进。他的人跟随在后,顶盔带甲,携带着武器。
“你可能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戴泊尔说。海克张嘴说不知道。“有些男人在杀死囚犯之前会强奸他们,以此寻找乐趣,或是用别的法子折磨他们。我以前就怀疑泰因是这种人,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这就是他处理自己悲痛的方法:使别人痛苦地死去。
“按照你的说法,”戴泊尔说,“容貌的进化和死亡是女神组织世界的方式。”
随后几天,她们待在伊汀哈塔利的阳台上。天气干燥,阳光灿烂。海克在制作面具,戴泊尔坐在一边,面前放着笔和纸,她有时候写作,更多的时候在聆听。
第一个面具是盛哈塔利骨灰的陶器上的动物:长而窄的头部,下巴是活的,可以用一根绳子拉动,嘴里满是尖锐突出的牙齿。咬!咬!
海克想,皮肤应该是绿色斑纹,眼睛很大,圆圆的,红色。有些活着的动物身体上有鳞片的小型捕食动物有三角形的瞳孔。她应该给这种动物画上这样的瞳孔。背部的脊骨应该像旗帜一样竖起,由一截绳子绕过戴泊尔的肩膀,控制这张面具。她的情人跳舞的时候,它会随之抖动起来!
海克一边做,一边把面具的样子讲给哈塔利听。
“你发现过大型动物吗?”这个老女人问。
“没有完整的。但我发现过大型骨骼,牙齿比我双手的宽度还要长。它们在悬崖上部的地层里,是当那片土地升出水面的时候沉积下来的。它们是陆地动物,那些动物比现在活着的任何生物都大,至少比我去过地方的动物大。它们的牙齿像鸟类的牙齿,不过要大得多,也不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