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特拉维斯,”他急忙压低嗓门说,“让我进去。”
门打开了,看到他后她呆呆地立了片刻,然后把他让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我的天哪,你上哪儿去了?”她说,他则横穿过房间,在那一头的沙发上如释重负地躺了下来。
“加拿大,”斯特姆说,“有什么人来找过我吗?”
“没有,只有那个叫兰丽的女人来过。她每隔两小时就要打电话来,说有紧急事情。”
斯特姆闭上了眼睛,帕特的形象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爱伦仔细审视着他,目光落到他那身又皱又脏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最后是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你简直象个鬼,”她直率地说,“想吃点东西吗?”
他笑了笑:“要吃。”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厨房里来,给我讲讲。”
“那么,现在你还要到俄勒岗去?”爱伦听完他的叙述后问道。
他点了点头,点燃了她递给来的一支香烟。“现在我停不下来了,”他说,“我离目标太近了。”
“天哪,特拉维斯,他们会杀死你的!”她激动地挥舞胳臂,“你就不为孩子想想吗?不为我想想吗?”
斯特姆推开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随后,她猛地投入他的怀抱,一边啜泣着,一边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则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抚摩着她的头发。透过她身上的睡衣和开门前匆匆套上的薄裙,他感觉到了她躯体的曲线,昔日的欲望被唤醒了,他回忆起在他们短暂的婚姻中共同享受过的那些乐趣。他们离婚已有五年之久了,可是对斯特姆来说,离婚后的每一天都有一百万年长似的。
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俄国大使馆的保密室内,西格弗里德阿德诺尔正在打电话。在这间绝对保密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话线已经检查过了,所有的录音设备都已关闭,因此他的那些愤怒的话语只有他本人和电话线那头的那个人听得见。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可用了,”阿德诺尔正在说,“那个蠢货在加拿大把一切都搞糟了,差点把此事完全公开。”
在距麦迪逊商业区一个街区之外,是西华盛顿林萌大道,在大道旁的一个电话亭里,负责在美国中西部寻找SSS部队的克格勃头子正在听电话。“你必须紧紧缠住斯特姆。”
“我会被发觉的。”
“你这个傻瓜,”阿德诺尔吼叫起来,他的怒气又上升了,“你一开始就被发现了的。”
沉默。
“按吩咐的去做,会有人照料你的。”
“那么是要我当诱饵?”
“你会被逮捕并驱逐出境,待你述职汇报和度过一个假期之后,我们将另外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在一个位于角落上的安静的包箱里,斯特姆坐了十五分钟,这时帕特进了咖啡室,坐在他的身旁。她的目光里充满着期待的神色,他的决心又一次瓦解了。只要他们遇到一起,他就无法不信任她。只有他们分开了,他才会有其它那些想法。
餐厅里坐满了吃午餐的人,在他们等待上菜时,斯特姆默默地把那封信递给了帕特。他看得出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惊讶之情,脸上神采飞扬,嘴也张大了。
“你成功了,”她说完抬起头来,“你找到了它。”
“不一定吧,”斯特姆报以一笑,“十九年前,SSS部队是在俄勒岗附近。可是现在呢?”他耸了耸肩,从她手中拿回那封信,塞进衬衣口袋里。
“还在那儿,”帕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调说,“那地方是威斯康星女子学校,那是唯一的理想地方。”
午夜刚过,帕特把斯特姆从沉睡中唤醒,她深情地吻了吻他。他笑了,接着伸开双臂,可是她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去。
“怎么啦?”他问。
“咱们离开这儿吧,特拉维斯,别去找那个基地了,求求你!我们随便到哪儿,到墨西哥或南美洲都可以,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的面容突然苍老了许多,嘴唇变得生硬、呆滞,目光中有一丝悲伤的成份。
在六楼外面,一个穿着件皱折的制服的大汉步行到了大楼的后面,在高高的草丛里选了个位置。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能捕捉到窗内一闪即逝的身影。
他用那支装着消音器和红外线夜间瞄准器的大口径步枪瞄准了窗户上的玻璃,只要他选中的目标在窗前逗留一两秒钟,他就可以准确地击中目标。
“准备好了吗?”斯特姆说着,穿过房间朝帕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