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的名字靠近名册的末尾:
斯特姆,乔纳森T,二十四岁,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市威斯康星大学,电子专业。
其余的条目包括来自全国各地的男子,大多数象他父亲一样年轻。然而最使斯特姆惊奇的是,各种专业简直是包罗万象:从医学到精神病学,火箭工程到化学工程,电子工程到机械工程,电子计算机专业到语言史。差不多人类所有的行业、科学或技术都有,其中有一人的专业竟是“哲学”。
名册的开头有一个对斯特姆来说是和他父亲的名字一样重要的姓名,这个条目很简短:
索伦森,威廉S,行政勤务部队,中尉。
毫无疑问,这个索伦森就是战后把威斯康星大学的那些档案送到华盛顿的国防部去的那个索伦森上尉,也就是桑顿被害的那天夜里要去拜访的索伦森上校。
斯特姆认为这就证明了一件事。也就是说,这个名册里至少有一个人在那次行动中没有失踪。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是不是离目标太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答案一定在这份花名册上。
最后一件事是比任何事都使斯特姆困扰的,就是说,他该怎样看待帕特。是相信她呢?还是怀疑她?但是如果她是一个特务,他们绝不会冒险让她出一次可能致命的事故。他们不会这样做。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猜疑太蠢了,对实行下一步的计划觉得轻松了许多。
清早八点钟,在麦迪逊的马丁凯特纳作出了决定,他必须给局长打电话,让他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
局长听了凯特纳的报告后,显然给气坏了,不过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静:“这么说,他和兰丽是拿到了那份名册了?”
“是的,先生。”凯特纳说。
“我现在不想过问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不过你必须制止他们。”
“在他们到达那个目标之前吗?”
“不,”局长终于发火了,“见鬼,那个地区布满了阿德诺尔的人。”
“这么说,他们要干掉他?”
“我看还不会。他们需要他把最后的结果搞出来。”
“我真不明白,他要那份名册有什么用……”
斯特姆一无所获,现在这份SSS部队的花名册上只剩下一个名字了,这个名字使他有点困惑不解。韦德纽哈斯是个逻辑学家,不过,与那个部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不是在美国出生的。他的应征地点是明尼阿波利斯,可是他的家庭住址却注明他来自加拿大的桑德尔湾。使斯特姆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征召一个加拿大公民去参加这样一项超级机密的行动。
傍晚时分,吹来一阵带着初秋气息的清新的微风。斯特姆在纽哈斯家居住的那幢简陋的小木屋前停下了汽车,然后走进了屋子。
离此不远有一幢无人居住的房屋,屋前的车道上停着一部汽车,车内的凯特纳目睹了这一切。他从工具柜内拿出一只小工具箱,出了汽车,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到斯特姆租来的那部野马牌轿车旁边。
附近没有人,纽哈斯家旁边也没有人,周围只有一幢楼上有一处灯光。只要运气不坏,就可以乘斯特姆从那木屋出来之前拿到那份SSS部队的花名册。
小木屋内,斯特姆一边呷着一杯淡色啤酒,一边与那个唠唠叨叨的老头交谈着,尽管这个老头看起来弯腰驼背的,可他的头脑好象相当敏捷、精灵。
“纽哈斯先生,你的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斯特姆问。
“他是个逻辑学家,一个顶呱呱的逻辑学家。”
“当时他在从事哪一类规划,你知道吗?”
“不知道,”老头子说着把啤酒放在他坐的那张破烂椅子旁的矮桌上,“他从来不谈论那个规划。那是完全保密的。”
“你也收到过一封电报?”
老人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过脸来,满脸轻蔑和嘲笑的神态:“那正是你们美国人的可鄙之处,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说他在一次战斗中失踪了,时间是一九四五年春天。”
“是三月三十日吗?”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刚才那副神气:“可那是弥天大谎,我早就知道了。”
斯特姆猛地向前挪了挪,差点把啤酒泼出来:“为什么?”
“等一等。”老人吩咐了一句。他站起来走进另一个房间,过了一分钟,他拿着一个信封走了出来。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斯特姆,然后又坐回原位。
斯特姆的目光在第一页上端书写的日期上停留了很久,他的头脑晕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