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盔不打算滚倒在地,服服帖帖,他也不想让吉尔占尽主动。“等等。我们要求赔偿损失。”
“没有问题。把这个因素估计在内。当然,对双方都是公平的,你也要给我赔偿。”
“为什么?”
“‘为什么’?”吉尔指指窗外。“你的记忆这么差吗?
‘T行动’过去了吗?你砸毁了我的拉斐尔名画,还不说我的劳力士和办公设备呢!”
“哦。”
“哦,是的。我-们。告诉你吧。就说是我们污染了你们的土地,我欠你一亿美元,你砸了我的拉斐尔和杂物也欠我一亿美元。互相抵消,重新开始。”
吉尔又把备忘记录器取出来。“我要口述一份谅解备忘录。”他对着它说:
“‘只要太阳仍将升起,河水仍在流淌,等等等等,吉尔企业集团将每年付给纳法兹部族至少一亿美金,以换取纳法兹的土地作为吉尔企业集团及其控股公司准置废料之用。协议人:简B吉尔代表吉尔企业集团;伦道夫战盔代表纳法兹部族。’这样对你公平吗?
如果你认为公平,那么我们签上时间与姓名,再研究好细节,写成正式合约,在你们的部族会议上投票通过。”
他接了一个钮,备忘记录器把上述协议印出一式三份。他在三份文本上都签了日期签了名,然后把文本同笔都推给战盔。
战盔朝同伴们瞥一眼,希望自己不要看起来像一条出水的鱼,翻着眼睛,大口吸气。他从未想到要做这样大规模、这样长时间、并有法律约束力的事情。他本来只想以一个戏剧性的行动引起人们注意到纳法兹人的悲惨处境。
是他组织起这个战斗小组,不是凭权力而是凭他的正义感、凭他的愤怒情绪去领导这次行动。但如果这个有威力的工业家认为战盔有权威,那么战盔就应当有权威。权力属于能掌握它的人。
战盔闭紧嘴唇,用笨拙的书法签了自己的名字。
吉尔把一份给了战盔,两份放进口袋。吉尔立起身来,大家也都立起身来。吉尔同战盔握手。吉尔的手很有劲,战盔也得使出劲来才能与之匹敌。
从吉尔睑上的笑容,战盔方知老家伙获胜了。
也许正是因为突然感觉有可能吃亏,便说:“这事还得要银鹰认账。”
吉尔摇摇头。“我信任你。你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他走到窗前,朝下面大街俯瞰。他把头朝右边伸出去。“也许你还有另一个更紧急的问题。”
战盗立即走过去同他一起朝下看。“什么样的问题?”
“回保留地的交通。我估计你们的货车用来挡道了,是不是?就是挡板已经生锈、轮胎已经磨平的那辆吧?”
战盔不得不承认吉尔说的那些细节。这老人的眼睛比战盔的眼睛更锐利。战盔点点头。
吉尔抬了抬肩膀。“喔,有一辆拖车正在把它拖开。”
战盔自己也可以看到这场面。他的心同货车引擎一样停火了。一年一亿美金闪过他的脑际。他同伙伴们回保留地,怎么去对银鹰说,怎么来偿还失去的小货车呢?
吉尔拍了拍战盔的肩头。“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回保留地的。如果你们现在就走,趁乱子闹起来以前,我们就走。”
战盔朝伙伴们看看,伙伴们的笑容似乎在说:白人的允诺都靠不住的。吉尔的豪华轿车需要走多长时间?部族会议要等很久了——不过也不会太久。
吉尔领他们从会议室出来,迎头看见英德利凯托侦探正守候在专用电梯旁,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英德利凯托作了一个难懂的手势,嘴里也咕哝些好像是抗议的话。
吉尔说:“站到一边去吧,侦探。我不打算指控什么人。我无保留地让这几位年轻的纳法兹人回去——实在说是帮助他们回去。我们谈得很好,达成了谅解。所有的事都已经妥帖。”
第三章
他带引他们从英德利凯托身边走过去,过了电梯门口,来到一扇标明“屋顶”的门。出这扇门爬上一段楼梯就来到了屋顶。一架有房间大小的公司拥有的直升飞机,带着吉尔的闪电标志,停在一个平台上。
吉尔请战斗小组坐到后排的四个座上,自己戴上一个安全头盔,爬进前座,做个手势让驾驶员坐到旁边座位上去,由他来驾机。
他通过无线电查问了气候状况,然后通知空中管理机构,直升飞机要起飞了。
他看看大家都已系好了安全带,便开始起飞。
他们遇上了风向常变的顶头风,不过吉尔轻松地把飞机驾得很平稳。
战盔把身子深埋在座椅里享受着飞行的乐趣。当他见到熊山就在前头时,知道已飞了一半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