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盔接过表来,小心翼翼地拿着。这是一块镶嵌宝石的“劳力士”总统型。
这人微笑了。“花了我七万美金。”
战盔恭恭敬敬地、羡慕不已地瞧着它。然后,又颇不情愿地还给了他。“它的开头字母不是T。”
此人现出既愤慨又惊讶的样子。“当然是T字开头:Timepiece。”战盔露齿一笑。“愿意承认。”他把表要回,朝着飒飒进风的窗洞走去。他朝下看——尽管他是在摩天大楼的里面,朝下看还是使人头眩。他把“劳力士”朝着街心扔下去。
表看不见了,他捉摸起这个男子来。他一定就是那个亿万富翁简B吉尔本人。吉尔反而帮助他们砸他的东西,为什么?
战盔从窗洞这边转过身来正想问,吉尔打断了他,又说话了:
“还有这个怎么样?”吉尔指着一幅油画,画面是一个战场,散布着许多尸体,天空因满是秃鹫而变黑了。
战盔皱着眉。“那可不是提香或延托列托画的。”
“是,不是他们画的,这是拉斐尔画的《阿耳马吉顿》。可是这幅画是用‘坦帕拉’的画法画成的。有你说的T字开头,如果你以此为借口来砸毁东西的话。”
吉尔用挑战的月光望着战盔。“它少说也值一亿。”
战盔呆呆地望着,嘴唇发于。一亿美金!那会使他们和他们做的这件事惊动传媒界的!他转身过去,朝双影点点头。
双影从墙钩上把这幅画取下来。画框十分沉重,好费力气。他把画扔出了窗外。
战盔屏住气息,跟上前去观看。画框砸在一个硬地方,砸成碎块;帆布也撕裂。
“好了,”吉尔说。他的身于从桌子边上一直腰,很奇怪地一扭,就到了桌子下面来了。他高高地站在那里,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你们玩够了。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这到底为了什么?”他很快举起一只手来表示他已明白他们的沉默的含意。
“哦,很容易猜到,你们是在表演‘波士顿茶叶集会’。”他又瞪起眼睛问他们:
“可是这同T字开头又有什么关系?”
战盔早料到有这一问。他早已写好了对报界和电视界的讲话槁。也许此刻就在此地披露出去也好。
他因感情激动,声音有些颤动,但遂即控制住了。
“这是一整篇连祷文。T代表印地安领土的盗贼(Theft)。
T代表捣毁(Trashing)和垃圾(Trash),小块印地安土地上只剩下垃圾了。T 代表桑德克里克的背叛(Treachery)。T代表条约(Treaty),这条约捆住了印地安人的而不是白人的手脚。T代表审判(Trail)或眼泪(Tears)。T代表恐怖(Terror)。T代表烈酒的诱惑(Temptation)。T代表开叉的舌头(Tongue),说的是一回事,实际上意味着另一回事……”
吉尔用两个手掌作了一个“T”字。“暂停”。
战盔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沉默了。
“我理解,”吉尔说,“你们一很恼火。可是,同吉尔企业集团有什么关系?”
在发“S-S”音的时候,他的下巴扭曲到了左边。
战盔凝视着他。“你是吉尔企业集团的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你还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的一个子公司在我们的土地上干了些什么吗?”
吉尔带着一种优越感但还算和气的神情说:“正因为我是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所以我才不知道。吉尔企业集团十分庞大,从财产、现金和股票等等所有好东西来说,都超过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我只关心大事情,掌握底线。所以,如果我忽略了业务中的具体细节,你们应当原谅我。”
战盔拉长了脸。“我不想原谅你。谈话到此为止。”
吉尔笑了。“中止谈话我还是头一次遇到。”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指了指周围乱七八糟的局面。“严肃地说,哥儿们,因为我的地方被毁掉了,我应当占你们一点时间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我可以告诉你,”战盔说。
“那好,”吉尔说,“我们去隔壁会议室去吧。风小,更舒服点。我们可以围着桌子坐下来——要是你们已经把T字开头的都已经扔掉的话——还有谈话——这个T是扔不掉的——喝点咖啡——或者茶。”
“行啊,”战盔说。
即使吉尔的办公室墙内有秘密出入口,吉尔也并未向他们暴露。他朝写字台点点头。“你们能不能把它从门口推开?”
战盔眯起了眼睛。“不能这么快。听听门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