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祖父这么个年纪就算漂亮的了,”我把照片交还给他。
“我向你保证,女士,这不是我爷爷的照片,这是我本人6个月前的照片。又老。又少活力。我从前见过同你一个类型的女上,知道吧?摩登女士。很帅的女士。心灵空虚。对生活失望了,对爱情失望了。总的来说,不受赏识,有点苦涩。我的年岁不小了,我对你很赏识。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同事们发现了这个地方就说服他们把这个地方首先奉献给像你这样的女士们,还要收费相对合理。那些好莱坞妇女,她们有的是钱雇体操教练,吃精选饭菜,做整容手术,有自己的理发师、美容师和服装设计师。当然,不是所有的妇女都能成为电影明星,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妇女都能像神奇女郎那么艳丽。可是,职业妇女,贤妻良母,你们也都需要美一点,感觉好一点,让人更喜欢一点,是不是?所以,在开发这个地方时,我对同伴们说,作为我们头一个摊子,这个地方远了一点,交通不便,各项服务也还没有到家,所以,让我们把收费搞得合理些,让计较钱的妇女也能出得起。她们会成为我们最佳的口碑。你看,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相信我,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会证明给你看,以后你会后悔曾经错怪了我这个可怜的卡洛斯。”
我全懵了,不知怎么回答。这个人先前我把他当成男妓,却原来是开发这块地方的老祖父,我正把我祖母的遗产交付这里,能想象祖母会在这里喜欢他吗?我回到卧室,扑到床上,睡着了。
时差还在困扰我,我准是在直升飞机上睡了不少时间,因为我在半夜四点钟醒来了,一醒就再无睡意。我对这个中心很好奇。在疗养专家和贩卖青春药的人出现以前,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去查验一只苹果看看里面有没有虫?
笼罩在这个小小场所顶上显得高不可及的绿色穹盖开
始变成淡灰色。大喷泉还在喷水,但水池上已没有彩色灯光照射。蒙蒙细雨使池面起了麻点,建筑物之间的石砌小路上也有了大块大块的黑斑。餐厅是昼夜不歇的,飘过来一阵阵调料和咖啡的诱人香味,伴随着人声和物件碰撞声。显然,实习厨师已在开始工作。自然罗,厨房是很重要的,来的这些妇女太喜欢吃了。
道路两旁到处都是花园,茂密的卷曲的绿叶和重叠交错的花瓣,在渴望人们的欣赏,尽管在这样微弱的光亮中,是无法赞赏它们的颜色了。卡洛斯和他的朋友们对待树木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仍有许多树木已被砍伐,以便腾地建房。留下来的树,几乎同金字塔一样高,像麦克牌大货车的司机室那么粗。
布局很简单:三个金字塔形建筑面朝一长排树,一条河流从中流过。餐厅、喷泉、一个网球场,有几座小池子,池水在清凉的早晨汩汩作声,蒸发着热气。我们这个金字塔形建筑被用作旅馆。另两个我估计准是桑拿浴、按摩室,诸如此类。我朝着把疗养所同树林隔开的一道高与人齐的树篱走去,发现这道树篱还紧贴着一道用锁链联起来的拼得密不透风的木栅,使内外不能互见。我想弄清楚,这道木栅是否也把小河挡在外面。
找见到那个穿一身黑的女人,就在那个时候。她悄悄地站在树丛中,背对小河,凝视着疗养中心,她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面纱,就像一个旧时的寡妇,但我忽然想起也许是某位中东石油大亨的一位最年长的妻子,抱着好奇心来看看戴着面纱见产到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我想应当同她打招呼。
“嗨,”我招呼她,“看来我不是唯一失眠的人。”
她本来静静地看着喷泉,一见到我,立刻把头猛地一扭,窜进森林中去了。
我在她身后追了一段,担心她真是阿拉伯人不熟悉河流、丛林等等,也许会受伤的。但当我跑到河岸,只见到有艘装饰成品蓝与酸橙绿色的“青春泉”艉明轮船,系在私人码头上,此外不见有人,
我看我是困乏了,回到卧室一直睡到天明,一个印地安女佣敲了敲房门,送进一杯咖啡——地道的咖啡。这个地方盛产这种东西,味道就像咖啡。不一会儿,阿黛尔和弗兰就来敲我的房门。
“到该好好玩的时候了,埃塔,”弗兰说。
“我本想先吃一口早饭呢,”我说。
“不,不,不,”阿黛尔带着训诫的口吻说,“利昂说,那是最不打紧的事。最主要的,你必须尽可能地多喝这里的水。你到这里来不能把水带走,只能喝下去,否则就没有效果。”
“我觉得这些小池子看起来就像是温泉,不过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杰库兹大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