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这么说过。我不想去猜想,她是不是要拿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已上了年纪的人去给她做“衬托”,但她不是这样的人。
阿伦比回来了,挥舞着杂志。她翻到她提到的那篇文章,指了指广告。那不是庸俗杂志上的低劣广告——“服用本药丸,无沦饮食如何,只要每天不超过500卡洛里,必将使你苗条。”这篇文章是刊登在《米莱迪》杂志上的,这份杂志通常是刊登严肃文章的,当然更多的是较琐碎、较轻浮的义章。插图展示出一系列彩色的“以前——以后”的妇女照片,“以前”的照片就像是肥胖的双胞胎姐妹或是肥胖的老祖母;“以后”的照片能当杂志上的模特。
还有一张照片显示一些妇女在泉水边游戏,这篇文章就是介绍巴西雨林中一个名叫“青春泉”的奇妙地方的。文章后面附有“青春泉疗养所”的那些烦人的广告。很吸引人,就像是发来了婚礼请帖。
“青春泉之发现”——粗体字标题。下面是:“数周内包您恢复青春美貌,如无效全部退款。”地址是:巴西,巴西利亚。然后,有一个免费打入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电传号码。
“好极了,”至少,司机提供了一份供我在飞机上阅读的材料。“多谢,阿伦比。你真帮忙。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您看,夫人,”她用大拇指示意。“看看露露拉摩尔。记得去年春天她来了一下空手道,把个记者的胳膊都摔断了吗?瞧瞧她在这几张照片里有多胖、多老?”
“是啊,她有70多岁了。”我说。“照片想说明练武术对各种年龄的人都合适。”
“是的。再瞅一眼这个,”她说着,把杂志翻过来让我瞧封面女郎。照片拍得真好,可是,如果有人参与任何计划毫不讲信义,那么,这人一定是露露拉摩尔。更不必谈她为了得些好处竟肯把现在的照片同当年与百万富翁胡混的全盛期照片摆在一起作对比。
“她看上去就像最近那个碧眼金发的瑞典美人,”我说,指出发式、化妆、衣着不大像是旧照片。封面上这个女孩子看来真是非常年轻。
“这是露露。这里有一个故事。她提到去巴西这个地方去‘休养’了。”
“不,这不可能是露露。”
“就是露露。看!”她又翻回到那篇文章,照片上确实是露露,“以前”和“以后”,同样的头发,同样的衣着,同样的基本骨架和五官,可是已减轻了70或80磅,年轻了50岁。她的脸,通常都是像一个电视福音传教士的妻子那样厚厚地涂上一层脂粉的,如今像婴儿的脸孔那样光滑、滋润,双目明亮、有神,毫无松弛的皮肉。
“她一定做了彻底的整容手术了,还有严格的节食。”我耸了耸肩。“她们花得起。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此外,我从来不像露露从前的样子,现在有点像了。”
“原谅我这么说,夫人,我以为您有点消极。您可以去个电话,问问要收多少钱。”
我非常坚定地对她说,感谢她的关心,可是我不会做那种事。在飞机上,我用心读了杂志上所有的文章,这本杂志是奉献给“新巴西”的,文章有关于时髦服装的,有关于经济和政治的,还有那篇有关疗养胜地的。我注意到,木材、畜牧和冶矿联盟宣称:北美商业界欺骗全世界说巴西正在不负责任地滥伐热带雨林。据最近空中观察亚马孙盆地与其他雨林区,尚有比以前报道多得多的成材树与老龄树,从前观察到的砍伐后改成耕地或牧场的地方实际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树林。好啊,好啊!听到好消息总归是好的。庆幸于世界上并没有发生我应当为之内疚的悲剧,我又埋头读起那篇有关旅游胜地的文章来了。
我轻松愉快地回到了公寓,还有一个月的假期,不久又可同史蒂夫见面。冰箱里满是发霉的奶酪,贮藏水果的底层抽屉里还有一根经微波炉热过的莴苣,简直一团糟。
留话机上有一段史蒂夫留的话,说赫尔姆斯勋爵同他飞到意大利某个地方去了,去取一样黛安娜开庆祝会时要用的东西,恐怕要一段时间。赫尔姆斯勋爵是黛安娜宠爱的诸神(我想你们应当这么称呼)之一,只不过现在除了还能做一些神迹外,多多少少已是肉身凡胎了。他在城里住的时候,是史蒂夫的同屋伙伴。史蒂夫装出不喜欢他,说他作为一个神就颐指气使、坐享现成,可是我知道史蒂夫最喜欢他了。我看赫尔姆斯对史蒂夫很好。史蒂夫一向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