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了他的一些代码。我运气不错,闯进他为攻击他人程序而采用初学者通用符号指令代码编写的强夺程序,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成功地对付了他自己的一些程序。我已经打开了一个附有注解的口令档案,上面说明指令的出处,我还掌握了他的一些手法。但是这一切还只是冰山的顶点儿。”
她指了指毫无声息的金属电脑,又说:“我还无法对人们讲清楚这是什么玩意儿。它是人们迄今所发明的最邪恶的电子武器,像铁甲战舰一样。它不得不这样,因为外界有许多高明透顶的程序,能捕捉入侵者,并像猎狗一样紧咬不放。即使程序这么高明,克鲁格还是能够避开。情况往往是被盗者从未觉察。克鲁格总像巡航导弹一样溜进来,又低、又快、又曲曲弯弯,而且总是通过十来条捷径确定自己的偷袭路线。
“他有许多有利条件。大的电脑系统现在都是层层设防的,人们使用暗语和极其复杂的代码。但是这些暗语和代码的发明,克鲁格大多插过一手。要把锁匠关在门外,非得有一把格外灵巧的锁。克鲁格帮助安装了许多主要电脑系统,并在软件里暗藏了谍报程序。万一代码改变,电脑自己就会把这个情报送往一个秘密的系统,让克鲁格以后再来窃听。这就像是你买了一只最大的、最凶恶的、最训练有素的看门狗,可是一天晚上那位驯狗的人进来,拍了拍狗的脑袋,把你家里的东西偷了个净光。”
诸如此类的话说得可真不少。但是丽莎一说起电脑,恐怕我的脑门有百分之九十是关闭的。
“有件事我想知道,奥斯本。”丽莎说。
“什么事呢?”
“我在这里的身份。我究竟是来帮你破案的呢,还是仅仅设法恢复这个系统,让一位能够操作它的人使用?”
奥斯本沉思起来。
“我担心的是,”她补充说,“自己正接触到大量机密资料。我担心有人会来敲门,给我戴上手铐。你也该担心,因为在一些机构里,有些人不喜欢处决人的警察来调查他们的事务。”
奥斯本听了勃然大怒,也许这正中丽莎下怀。
“我该怎么办呢?”他粗声粗气地说,“恳求你留下来吗?”
“不,我只需要你的认可。你也不必写什么书面证明,只要说一声你是我的后盾就行。”
“听着。就洛杉矶市和加利福尼亚州来说,这座房子并不存在,这里谁也没有份儿,在征税档案里也没有它的记载,这在法律上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如果有人有权批准你使用它,那就是敝人,因为我深信这里发生了谋杀。所以你尽可放心继续干下去。”
“这算不得什么许诺。”她若所思地说。
“你只能得到这一点。好吧,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转向键盘,打了几个字,打印机立刻开始转动。丽莎随即靠在椅背上。我朝她的荧屏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接触后部—P。我记得“接触”谑指“吻”。这些人说话与众不同。丽莎抬头看看我,莞尔一笑。
“不是指你,”她低声地说,“是指他。”
我一点也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奥斯本取下打印件,准备离去。走到门边,他又忍不住留下最后的几道命令。
“如果你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并非自杀的证据,就通知我。”
“好的。他根本不是自杀。”
奥斯本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我要证据。”
“我有证据,可你也许用不上。他并没有写过那份滑稽的绝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