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的同乡,世界闻名的宇宙航行员聂奇鲍连科干杯!”巴维奇举起杯宣布说,然后喝了一杯,哼了一声,用手擦了擦胡子。
于是这老爷爷就向大家讲述开了华西里对祖国和世界所做出的贡献。华西里不断皱眉,但并没打断老爷爷的话。
“好了,别说了,老爷子!”华西里的母亲奥利嘉潘捷列耶夫娜说:“我们也是读报的。”
“没什么,奥利嘉。我们整个一个州只有他这一个宇航员。了不起呀!是咱们农庄的。这样的大事,应该庆祝。”
“你可以尽情地庆祝,但人所共知的事就不必讲了。”
耶果洛夫从侧面观察着那个美国人。安黑罗廷德冷漠地吃苦煎得焦黄的马铃薯。他的样子比在飞机场时还要美。细腻苍白色皮肤上挂上一层红杏般的嫣红。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很严肃,甚至有些忧伤。他使得奥克珊娜感到迷惑,这少女低着头一直看着盘子,当有人问她话时,她不觉一惊。她狡猾的微笑哪里去了!……耶果洛夫有些遗憾地发现这少女紧张的情绪,甚至自己在想:“你们这些女人啊……”
“这荣誉有什么了不起,”奥利嘉潘捷列耶夫娜此时是开朗的,她有些生气并悲伤地说,“有个健康的身体就行。要不然象华夏的朋友格利沙罗果申那样……”
“妈妈!”
“是的,我不说了。我只是告诉你,华夏,每当你飞向宇宙时,我的心便一直下沉。”
“是啊,当妈妈的都这样。”巴维奇捂着小胡子,吃着煎鳊鱼说。
“如果他父亲还在的话,也会因为华西里而增添一些白发。”
“这是工作需要,母亲,这是必要的工作。”华西里坚定地说。
“我说了什么?需要就干吧。不过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到国外走一趟,开开眼界?”
“他去国外有什么意思?”巴维奇小声说,“他己决定在穆兹果夫卡抛锚了。”
“好一个锚!”奥利嘉潘捷列耶夫娜收拾起餐具,生气地一摇一摆地走出饭厅。
“怎么,华西里伊万诺维奇,您的母亲不满意您的选择吗?啊?”巴维奇大笑起来,并把马铃薯蘸了蘸酸奶油。
耶果洛夫看到华西里不愿意听这些活,就对奥克珊娜说:“您怎样,奥克珊娜,不准备到火星上去吗?”
“有什么可去的,”少女脸红了,“去找你们那些爬虫吗?”
“这些爬虫比咱们所有这些人都聪明。”华西里说。
“就算是吧。可是它们早已绝迹了。”
“华夏,你看怎么样?”老爷爷突然活跃起来说,“飞上火星,还不如看看咱们的蚂蚁穴……”
“说的是啊,”走回来的奥利嘉潘捷列耶夫娜同意地说,“地球上的死蚂蚁也足够你们研究的。”
安黑罗廷德把叉子放下说:“火星人完全不象蚂蚁,正和人不象小猫一样。火星上的文明已发展到了极端的高度,人类再有一万年也赶不上他们。而且火星人并没死绝。”
他严肃地看了看奥克珊娜,眼睛里充满了某种阴森而又炽烈的欲望。
“那是怎么回事呢?”e少女胆怯地问。
“他们都到艾亚去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这怎么理解呢?”巴维奇问。
“我们不知道,”华西里代替安黑罗说,“我们对于火星人的文明在许多方面还不清楚。他们从没有声音的联系,逻辑思维和我们有本质上的不同。他们的进化过程完全不同于我们。他们的生产方法,社会发展的途径,我们完全不了解。”
“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把火星上弄来的东西分析清楚,我们的社会便能向前飞跃一大步。”耶果洛夫说。
安黑罗第一次向耶果洛夫正面地看了一眼。
“怎么会有这样不舒适的感觉,这一瞥,好象抽出了我的灵魂。”地质学家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地把眼睛垂下。
“是的,您说得很对。”廷德说。他的话音里带有某种金属的声音。
“缺乏泛音。”耶果洛夫想。
“这对科学院倒是有用的礼物,”巴维奇说,“而对我们老百姓,那就是既拿不到,也摸不到……”老爷爷用他那粗而弯曲的手指比划着,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没有能够揣在怀里并能拿回家来的东西,对吗?”华西里笑着说。
“是啊……我说的倒不是……你怎么了,小伙子!我的意思是最好有某种矿石或某种金属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