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敢肯定。该死,真是令人恶心到顶了!”她皱了皱鼻子,“这个讨厌的畜牲是故意的,就是因为我拿烧杯去盛了一点……”
桑持尔大夫突然变得非常激动,哑着嗓子问道,“你拿烧杯去盛血?”
她点点头,被他这种奇怪的举止弄糊涂了。
“老天呀,这样的事又发生了,”他喃喃地说。“又发生了!”他脸上露出一种畏惧的神色。
“你究竞在说什么呀?”道小姐问他。
“当我听到你尖声叫喊时,我就跑来了。我是第一个赶到你身边的。你躺在门口,头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大滩血迹。房间里的地板上没有烧杯,过道里也没有。”
“别开玩笑了!我明明拿着烧杯。干吗要如此大惊小怪,难道为一只……”
桑持尔大夫转过身去打电话,他拨了拨保安处的号码。
“霍布曼吗?我是桑特尔,请你派人把473号房间好好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一只烧杯。有必要的话,就把他的吃饭的时间往后挪一下,但一定要把那只烧杯找到。”说着他就把电话上的电视屏幕关了。
他望了望道小姐,她脸上茫然若失,其名其妙。她刚张口想问,他就说,“这几个星期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们的监测仪器老是测到一些不正常的活动信号。这些仪器还不够先进,不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心搏和皮下的电流反应波动得很厉害。”
“可是这跟烧杯有什么关系呢?”道小姐问道。
“我正在找答案呢,一星期前,当监测仪器上出现不正常的活动信号时,他房间里墙上的观察窗不见了。”
道小姐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不见了?怎么会呢?”
桑特尔大夫脸色阴沉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他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些溶化了的玻璃屑。不过,使我感到最不安的是我们觉察不到他的心脏冠状动脉活动。足足有两个小时,他的血液在循环,但他的心脏却不活动。”
“他不像是个人,是不是?”道小姐说。
“我不知道,”桑特尔大夫茫然凝视着前方,“我实在不知道。”
送饭的工友把饭车推进门去。那个不断流血的人呆呆地望着他。七年来,他每次送饭去,血人总是这样望着他。
“乔,汤来了。”送饭人说。这时他才发现门背后有两个人,他们正在检查地板上两条溶化了的玻璃痕迹。
“喂,把车停在那边。”两人当中的一个说,“等我们检查完以后再给他吃饭。”
“我不会妨碍你们的,这一回又是什么不见了?”
“没啥了不起的,”另一个人咕咕哝哝地说,“不过是实验室里的一只玻璃烧杯罢了。”
“乔,你真丢脸,”送饭的人对站在房间一动不动的血人指手划脚地说,“你干吗要去偷这玩意儿呢?”他说完就把车上面的盖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副手套。
“我现在给他吃饭不碍事了吧?等你们两位老兄检查好以后,我再替他冲洗。”他一面说一面戴上了手套。
“你干你的吧,我看我们是检查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送饭的人打开饭车侧面的—扇小门,从里面端出一碗生肉放在血人前面的地板上,然后又从另一辆饭车里拿出一大碗生蔬菜和一把很大的长柄木勺子。
他从墙上的框框里拿出了一只水龙头,开始一步一步向血人那边退过去,原来卷起来的水龙带子跟着他伸长拉直。当水龙带子到头时,他就转过身来。
血人已用脚把地板上的碗踢翻了,他正在用手当杯子喝他自己的鲜血。
“这是你正在找的东西,”桑特尔大夫说着,递给道小姐一块夹板,上面夹着各种各样的化验单。“他的血型是O型,我们已经对他的血液进行过几百次化验,化验证明他的血液完全是正常的。他的血液跟普通人的血液相比,除了对某些疾病抗病力较强以外,其它都一样。政府不让我们使用他的血液是没有道理的。他的血液适合各种血型的人,而且按照他的造血速度,我敢打赌,他一个人的血液就可以供给全市的需要。”
“你说得对,我们是要使用他的血液,”道小姐说,“我们还要使用他的许多其他东西,这就是政府派我到这里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