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思,我不知道,我不想朔淆,我甚至不想去考虑!”
“是,我和你一样。”
我打开象舍的门,“基思,苏西摸起来很热,你最好让它洗个澡,再让她睡觉。”
“谁?我?”基思问。
“是你带她出去的,”我想说你冒险救了埃立克一命,但说出来的却是:“在你给它洗澡的时候,好好想想,要是苏西踩了人,那帮家伙会怎样。”
“可这是我最后一套干净的制服。”基思不情愿地说。
我耸耸肩说:“脱下来吧。”
基思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要是你愿意,我就脱。”
天很热,让人透不过气来,猛然间,我萌生了和大象共同洗澡的念头,而且这个想法愈来愈强烈,变得难以抗拒。
“谁最后谁是笨蛋!”说罢我脱下衬衣和裤子,边往水池里跑,边甩掉鞋子。
在我使劲去脱另一支鞋的时候,基思在我身旁冲了过去,他早已脱掉了内衣,只剩下一条内裤。我得说,这简直是一种展示,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大个子,蓄着胡子的笨蛋,外面穿的是工作服,而里面却穿着印有美洲豹的比基尼泳衣。我以前从未想到他会这么健美,只觉得他长得很结实。他那黝黑饱满的肌肤让你觉得他简直就是个长着胡子的“人猿泰山”。结果最后成为笨蛋的是苏西。我和基思在水里嬉戏,我们玩得很起劲.没去理会苏西。直到水池的水突然向四下溢出来。我才发觉苏西已经走进水池了。
我回想着当时苏西会想些什么,苏西一直是人们注意的焦点。(不要把注意力从动物身上移开,这是最基本的规则。并不是因为大象不只是那种温和,可爱、与人容易相处且偶尔发脾气的动物;而是因为即便偶尔发脾气也会瞬间置人于死地。这个庞然大物并不知道它那10000磅重的身躯对付你那100磅的人会产生什么结果。)
苏西慢腾腾地走进水池,躺下来,叹了口气转过身,又转了过去。这时我们本该用大硬毛刷子给它刷洗,但我们俩却冲对方又喊又笑,穿梭于象鼻子周围
苏西在水里排便,我们俩抓起粪便朝对方扔去,完全忘记了苏西的存在。噢,可怜的苏西。
后来,我与基思在象舍的一块草席上做爱,大象们在我们四周酣睡,肚子在咕咕作响。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们刚出发不久,离开动物园还不到半英里,阿贾克斯倒下了。我让别的饲养员先走,我留下来陪着阿贾克斯,等到他缓过来,我让他站起来领他回到象舍,沿途采了一把蒲公英和野芥子给他吃。
月色下的动物园显得那样宁静、祥和。园里的人们有的已进入梦乡,有的随队割草去了。动物们有的睡着了,有的则继承了祖先留下来的习性,喜欢在夜晚来回走动。
我本应再回去同其他几位饲养员会合,去给动物们割草。但我没回去,忙里偷闲在园里闲逛起来。我怀着愧疚的心情在树影里走着。我逃避了工作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良心好过些。
好像还有个人也和我一样忙里愉闹,那人是个男子,是个长得很胖的白人,他穿着利维斯牛仔裤,T恤衫。我没认出这人。难道他是新来的?动物园招进一批人顶替那些“保留法案”的背叛者,这些叛徒背弃了我们,他们宁愿同家人或是伴侣共度良宵,也不愿在晚间出来为那些濒危的动物找些吃的;或在园里巡逻,提防那些偷猎者。
我悄悄地跟着他,想弄清他是谁。
我立刻意识到不光我一人在跟踪他,好像还有个人或是别的什么。在暗处偶尔闪出一道白光,空气中散发着动物的遗臭,但似乎不该是这个区域里应有的气味。
我继续走着,悄悄地从一个树影跳到另一个树影,沉浸在神秘的猫抓老鼠的游戏里。我跟踪的那个人在一片四周围有栅栏的桉树林旁停下了,他在盯着小路上方一段树枝看,实际上,他是盯着树枝上正在动的什么东西。这片桉树枝是动物园内考拉的新家,考拉被放出来自己觅食,这些考拉表现得很好。那个灰色的毛茸茸的在树枝上缓慢爬行的东西肯定是考拉,偶尔在月色中一闪一闪的。
突然,那人端起枪朝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开了一枪,我事先并没有看出来那人手里有枪。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个圆滚滚的东西一下从树上跌落下来。那人跑上前顺势捡拣起考拉,沿着小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