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威尔吗?我不知道!或许他在想的东西根本引不起我的兴趣,当我开始奔跑时,他认识到我看到了什么异物,因而有了警惕。或许梦兽只能显现单个映象,特威尔见到了我见到的东西——或者看到了我设法问他的什么东西。
“但这恰恰再次证明他的智慧与我们的智慧等同,或者略胜一筹。”
“他是愚蠢的,我告诉你!”哈里森说。“你凭什么认为他的才智与人类的才智并驾齐驱?”
“理由多着呐!先说那只角锥体动物。他以前没有见过;他也这样说。但是他识别得出那是个既死又活的硅自动装置。”
“他可能听说过,”哈里森提出反对意见说。“要知道他是生活在这块地方的。”
“那么语言呢?我对他的想法一个不曾摸透,而他倒学会了我的六七个单词。你认识到他用区区六七个单词表达了多么复杂的思想吗?再说角锥体怪物——和梦兽!他只用一个片语告诉你其一是无害的自动装置,其二是致命的催眠术者。那怎么说呢?”
“嘿!”队长说。
“你要高兴你就嘿吧!单凭六个英语单词,你能做到这点吗?再进一层说,你能象特威尔那样告诉我另一个动物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智慧,因此不能理解——比起特威尔和我之间的了解更难以理解吗?”
“嗯?那是什么意思?”
“慢慢再说。我的论点是,特威尔和他的种族值得我们与之友好相处。在火星某地——你们会发现我是对的——有着一种与我们等同的文明和文化——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们与我们之间存在通讯的可能;特威尔证明了这点。这也许要作多年耐心试验才成,因为对他们的思想我们陌生,但是比我们接下来遇到的另一种思想——如果是思想的话——就不那么陌生了。”
“接下来遇到的另一种思想?什么是另一种思想?”
“运河边上的泥城人。”贾维斯皱皱眉头,又继续讲下去。“我以为梦兽和硅石妖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的最奇怪的动物,但是我错了。这些动物比起我讲到过的任何一种怪物来更为陌生,更不能理解,它们远比特威尔难以理解。和后者友好相处是可能的,甚至通过耐心研究也可能交流思想。
“对了,”他继续说,“我们离开了正把自己缩回洞中的、行将死亡的梦兽,朝着运河走去。那种地毯般会走路的草,在我们走去的路上慌忙溜开。当我们到达岸边时,看到一种黄色的潺潺流水。我在火箭上注意过的泥冢城就座落在往右一英里左右的地方,好奇心驱使我要前去看看。
“上次,在这地方瞥上一眼时,似乎一片荒凉,万一有动物潜伏在内——不要紧,特威尔和我都有武器。顺便说一下,特威尔那支水晶武器是个有趣的装置;梦兽插曲过后,我看了一下。它发射一种我认为有毒的微型玻璃刺,我猜想里面至少有一百根玻璃刺。发射物是蒸汽——纯然是蒸汽!”
“蒸汽!”普茨重复了一声。“蒸汽,来自何方?”
“当然来自水啰!你能从透明的枪柄里看到水,以及另一种大约一及耳粘稠的淡黄液体。当特威尔紧握枪柄——它没有扣机——的时候,一滴水和一滴黄色液体就喷入火室,水蒸发了——呼!——就那样。这不难理解;我想我们能够悟出同样的原理。浓缩硫酸能使水加热到几乎沸腾的程度,氧化钙也是如此,还有钠钾——
“当然他的武器在射程上不及我的武器,但在这种稀薄空气中顶用了,它确似西部影片中的牛仔枪,颇能抵挡一阵。它也有杀伤力,至少对火星生命来说是如此;我试过一下,朝着一棵疯狂的植物开枪打去,如果那植物不应声枯萎迅即崩溃,那才怪呢!因此我认为玻璃刺有毒。
“不管怎么样,我们拖着脚步往泥堆城走去,我开始疑惑起来,运河是否是泥城建造者开凿的。我指着泥城又指指运河,特威尔说‘不——不——不!’并打手势指向南方。我觉得其意是说创造运河系统的另有别的种族,或许是特威尔他们的人。我不知道,也许在这个行星上另有一个或者十来个聪明的种族。火星是一个奇怪的小天地。
“在离城一百码的地方,我们穿过了一条算是路吧——只是坚实的泥土小道,突然过来了一个泥冢建造者!
“伙计,这种动物说来稀奇古怪!看上去活象一只桶,在四条腿和另外四只手臂或者触手支持下奔走。它没有头,光是身体部分以及围绕身体有一排眼睛。桶体的顶端是横膈膜,绷得象鼓面一样紧,就这些。它推着铜样的小车,象谚语中所说的蝙蝠逃离地狱那样在我们身旁疾驶而过。它甚至没有注意我们,虽然我觉得它经过时靠我这边的一些眼睛移动了一下。
“一会以后又一个推着空车过来了。老样子——在我们身旁一闪而过。我不要受这些积木玩具火车般的桶体的冷遇,因此第三个过来时,我就把身体挡在路中——当然,如果那东西不停住,我准备好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