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看到了!讲下去你就知道了。嗯,我刚要睡觉,忽然听到一种最野蛮的Shenanigans①。”
【① Shenanigans在美国口语中意思是“鬼把戏”。普茨不解其意,莱罗伊从发音推测,以为是法文Je ne saisquoi,即“我不知道是什么”。】
“什么叫Shenanigans?”普茨问道。
“他说‘Je ne sais quoi’,”莱罗伊解释道,“就是说,‘我不知道是什么’。”
“对了,”贾维斯同意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因此我就偷偷地过去想探个究竟。只听到一片喧闹声,好象是一群乌鸦正在吞食一群金丝雀——尖叫声、哈咯声、呱呱声、啭鸣声,什么声音都有。我绕过一个树桩丛,特威尔就在那里!”
“特威尔?”哈里森口说。
“特维尔?”莱罗伊和普茨说。
“就是那只古怪的鸵鸟。”讲述者解释道。“至少,如果我不急促地发出这个音的话,特威尔是我所能发出的最接近的音。他叫起来有点象‘特特特威威尔尔’。”
“他在干什么?”队长问道。
“他正在被吞食!当然在尖叫,人人都会这样。”
“被吞食?被什么吞食?”
“后来我弄明白了。当时我所能见到的是一群黑色绳状的手臂缠住看来是一只象鸵鸟的东西,就象普茨给你们描述过的那种东西。自然我不打算干预;如果两只动物都危险,拼掉一只我也好少担忧一些。
“但是那象鸟样的东西在奋勇搏斗,在尖叫声中用一只十八英寸长的嘴狠命地回击。此外,我有一两回瞥见那些手臂顶端是什么玩意儿!”贾维斯打了个寒颤。“但是决定性的事实是,我注意到一只黑色小袋或者容器悬挂在象鸟样的东西的颈间!它是聪明的!我断定它是有理智的,或者是驯服的。不管怎么样,这位我作出了决定。我拔出自动枪,朝着我能见到的它的敌手身上开枪射击。
“敌手一阵慌乱,喷射出一阵黑色污浓,接着那东西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吮吸声响,把身子和手臂拖入地上的一个洞中。象鸟样的东西发出一阵阵啪嗒声,摇晃着身子,支撑身子的腿大约有高尔夫球棒那样粗细。它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手握武器准备着,我们俩相互凝视着。
“说真的,火星人并不是鸟。连鸟也不象,只是第一眼看见时有点象。它确乎有一只鸟嘴,以及少许羽毛般的附属物,但是鸟嘴也并非真的是鸟嘴。鸟嘴有点灵活;我看到嘴尖能向两旁弯曲;它几乎象是鸟嘴和象鼻的混种。它有四只脚趾的脚,有四只手指的一种你只得把它们叫做手的东西,躯体稍带圆形,一根长脖子上是一颗小脑援——还有那只鸟嘴。它站起来时比我高一英寸左右,以及——对了,普茨看见的!”
工程师点点头:“对!我看见的!”
贾维斯继续说下去:“对了——我们相互凝视着。最后那动物发出一阵咯咯声和吱吱声,向我伸出了双手,是空手。我把这个看作是一种友好的姿态。”
“也许,”哈里森提出他的看法说,“它看着你的鼻子以为你是它的兄弟呢!”
“嘿!你不说话已经够滑稽可笑了!不管怎么样,我举起枪说‘啊,不用谢,或者诸如此类的话,那东西走了过来,我们成了伙伴。
“到那时,太阳已经很低了,我知道我最好生个火或者钻进我的热膜袋里去。我决定生个火。我选择了赛尔悬崖脚下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崖岩在我背后散发着余热。我动手折断干燥的火星植物,我的同伴领会了我的意图,也捧来一大把。我伸手摸火柴,但是火星人用手探入袋子取出了象是灼热的煤块样的东西;那东西一碰柴草堆,火就熊熊地燃烧起来——你们都知道,在这种空气中生个火该是多么费劲的事!”
“他那袋子好极了!”讲述者接着说,“那是个制成品,我的朋友们;按一下端头迅即弹开——掀一下中央就完完全全地合拢来,合得连缝也看不见。胜过拉链。
“我们一起凝视了一会火焰。我决定与火星人进行某种形式的思想交流。我指指我自己说‘迪克’,他马上抓住要领,伸出一只多骨的爪子抓着我,也说了声‘蒂克’。接着我指指他,于是他发出那种我称之为‘特威尔’的啭鸣声;我模仿不出他的腔调。事情进展顺利;为了强调我俩的名字,我重复了‘迪克’,然后指指他重复了‘特威尔’。
“交流到这里难住了!他发出某种听来象是否认的咯咯声,说了声象是‘泼泼泼鲁特’的什么。而那仅仅是开始;我总是‘蒂克’,可是他——有时是‘特威尔’,有时是‘泼泼泼鲁特’,有时是一种别的声音!
“我们就是交流不起来。我试了‘石头’,我试了‘星’、‘树’和‘火’,还有天知道别的什么东西,但是,不管我怎么试,我一个字也没弄懂!连续两分钟没有对得上号的,如果那能说是语言,那我就是炼丹术士了!最后我放弃试验,叫他特威尔,那似乎还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