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许多奇怪的东西。有些过道里有机器在运转,但是它们似乎并不在干什么——只是轮子打转而已。好几次我看到两只桶兽之间长着一只与之相连的小桶兽。”
“单性生殖!”莱罗伊狂喜地说。“象郁金香那样通过芽接进行单性生殖!”
“大概就象你说的,弗伦西,”贾维斯同意地说。“这些东西除去象我说的用‘我们是朋朋朋友!哎哟!’向我们致意而外,从不注意我们。它们似乎没有任何形式的家庭生活,就是忙忙碌碌地用于推车把垃圾运进洞里。后来我发现它们要垃圾干什么用。
“总算运气,我们找到了一个向上倾斜一大段路的过道。我正感到这一下我们可以接近地面的时候,突然过道进入了一个圆顶房间,这样的房间我们只见过一个。伙计!——当我看到从房顶裂缝里透进来象是日光的东西时,我真想跳舞。
“房间只有一台——一种机器,就一个大轮子慢慢地转动着,一个动物穴做着往机器下面倾倒垃圾的动作。轮子嘎吱嘎吱地磨着垃圾——把沙、石子和植物全部磨成粉末以后再筛到别处去。正当我们注视着的时候、另一些动物鱼贯而入,动作相仿地作一遍,看来这就是全过程。整个玩意儿莫明其妙——但这是这个疯狂行星的特征。还有一桩事也是怪得几乎难以置信。
“有一个动物倾倒垃圾以后,把车子往旁边砰地一甩,镇定自若地投身于轮子底下去!眼看他被碾得粉碎,我是呆若木鸡地不能作声,过了不久,又有一个效法他!这件事它们做得也是有条不紊;被抛在一边的手推车由无车的动物接管过去。
“特威尔似乎并不惊奇;在我向他指出了第二个自杀行为以后,他只是象人似地耸耸肩,仿佛是说,‘我有什么办法呢?’对于这些动物他一定多少有所了解。
“接着我见到了另一样东西。那东西在轮子那一边,在一个低低的垫座上闪着光。我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小水晶体,在强烈地发射荧光。发射的荧光犹如静电光束一般刺痛我的双手和脸皮,接着我又注意到另一个有趣的事情。记得我左手大拇指上长着一个肉赘吗?你们看!”贾维斯伸出他的手。“它干瘪脱落了——就那样地妙!还有我撞破的鼻子——说来也怪,痛疼魔术般地消除了!那东西具有深度爱克司光或者伽马射线的性能,甚至超过它们,它破坏病变组织,但使正常组织不受伤害!
“我正想着把那东西作为特好礼物带回我们居住的地球的时候,一阵喧闹打断了我。我们赶忙转到轮子的另一边,恰好看见一辆手推车被碾得粉碎。看来这是有些自杀者的粗枝大叶所造成。
“突然动物们把我们团团围住,发出隆隆声和打鼓声,这些噪音显然具有威胁性质。其中一群朝我们蜂涌压来,我们朝着我认为是我们进来的通道后退出去,它们隆隆地跟在我们后面,有的推着车,有的不推车。疯狂的畜生!它们异口同声地喊着‘我们是朋朋朋友!哎哟!’我讨厌这个‘哎哟’;它颇带暗示意味。
“特威尔掏出玻璃枪,我甩掉水箱以便行动自由些,也拔出了枪。我们沿着过道后退过去,桶兽们尾随在后——大约有二十个。奇怪的是,推着满车进来的动物与我们擦肩而过也无动于衷。
“特威尔一定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突然抓出他那灼热煤块雪茄打火机,触了一下车上的植物枝叉。呼地一声!满车的东西烧了起来——而那推车的疯狂野兽仍然马不停蹄地往前奔去!这在我们的‘朋朋朋友’中引起了一阵骚乱——这时候我注意到烟雾打着旋涡飞过我们,原来到了入口处!
“我抓住特威尔就往外冲,二十个追赶者紧随不放。日光犹如天堂,但我看出太阳差不多已经下山,糟糕了,我怎能不套上热膜睡袋在火星上过夜呢——至少,没有火不成。
“事情一下子变糟了。它们把我们逼进两个土冢间的夹角中,我们就在那儿站着。我没有打枪,特威尔也没有打枪,激怒畜生们无补于事。它们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住,开始发出友谊和哎哟的隆隆声。
“后来事情更糟了!一只桶兽推了一辆车出来,它们一齐伸手往里抓,抓出一把把一英尺长的铜箭——看上去锋利的铜箭——突然一支铜箭在我耳边飞过——嗖!再不开枪就等死了。
“有一阵子我们干得很漂亮。我们干掉了紧靠手推车的那几个,设法把射来的箭压低到最小限度,但是突然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朋朋朋友’和‘哎哟’的隆隆声,它们倾巢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