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在这种稀薄的空气中,声音是多么容易使人误解。打枪的声音听起来就象开个瓶塞,呼地一响而已。但这声音是火箭的嗡嗡声,果然是我们第二个辅助火箭在往西大约十英里处,在我与夕阳之间的上空飞行!”
“是我!”普茨说。“我在寻找你。”
“是啊,这我知道,但对我有什么用处呢?我攀住悬崖大声呼喊,一只手挥舞着。特威尔也看到了火箭,他发出一阵啭鸣声,跳到屏障顶上,其后又跃入高空。当我注视着的时候,眼看火箭嗡嗡往南飞去,连踪影也消失了。
“我爬到悬崖顶上。特威尔还在兴奋地指指点点,咯咯啭鸣,往上一跃直窜入天空,头足颠倒地俯冲下来把嘴插入沙中。我指向南方,又指指自己,他说‘是——是——是’;但不知怎么地我猜想他以为那飞行物是我的一个亲戚,或许是母亲。或许我对他的才智评价不当;我现在想来评价确是不当。
“由于不能让人注意到我,心里深感失望。我拉开热膜睡袋便往里钻,因为已明显地感觉到夜晚的寒冷了。特威尔把嘴插入沙中,缩起臂、腿,看上去活象那边一种无叶的灌木。我想他整夜就是那样呆着的。”
“防护性拟态!”莱罗伊突然叫道。“明白吗?他是沙漠动物!”
“早上,”贾维斯继续说,“我们再次出发。在我们进入赞瑟斯还不到一百码路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可疑的东西!对这东西,我打赌,普茨没有拍过照!
“有一长列小角锥体——体积甚小,其高不过六英寸,横跨赞瑟斯,一眼望不到尽头!这是些由小砖块构成的小建筑物,中间空而顶部平,或者至少是顶端破碎而内中无物。我指指它们问特威尔‘是什么?’,但是他发出一些否定的啭鸣声,我认为其意是他不知道。由于角锥体往北延伸,而我正走向北方,所以我们沿着它们排列的方向往前走去。
“伙计,我们跟着那一行东西走了几小时!过了不久,我又注意到一桩奇怪的事情:角锥体渐渐变大了。每个角锥体内的砖块数目相同,但是砖块大了些。
“晌午时分,角锥体齐肩高了。我察看了几个——全部一样,顶端破碎而内中空空。我也检查了一两块砖;它们是硅石,但都跟宇宙一样地年代久远!
“它们已经风化—一棱角已经磨光。硅石即使在地球上也不易风化 何况在这种气候——!”
“你认为有多少年了?”
“五万年——十万年。我怎么说得出呢?比我们上午见到的小硅石年代还要远些——或许古老十倍。在演变成粉末!要多少年才能变成这样!五十万年?有谁知道?”贾维斯停顿了一会。“对了,”他继续说,“我们沿着硅石向前走去。有一两回,特威尔指指它们说:‘石头’,但这之前他曾多次这样说过。再说,他这些话或多或少是说对了。
“我试着盘问他。我指着角锥体问:‘人们?’并指指我们两人,他发出一种否定的咯咯声说:‘不,不,不。不是一一二。不是二二四。’他一边说一边擦他的腹部。我只是凝视他,而他又把那玩意儿重演一遍。‘不是一一二。不是二二四。’我只是目瞪口呆地凝视他。”
“这就证明了!”哈里森叫道。“傻瓜!”
“你这样想吗?”贾维斯讥讽地问道,“我可不是这样想!‘不是一一二!’你当然不明白,是吗?”
“不懂——你也不见得明白!”
“我想我心中明白!特威尔是在用他知道的少数几个英语单词说明一个非常复杂的意思。试问,数学使你想到什么?”
“呃——想到天文学。或者——或者逻辑学。”
“这就对了!‘不是一一二!’特威尔告诉我,角锥体的控造,并非人们——或者说,建造者并不高明,不是理性动物!懂吗?”
“嘿!见鬼!”
“你或许会。”
莱罗伊插嘴说:“为什么他擦他的腹部?”
“为什么?因为,我亲爱的生物学家,他的脑子就在那个所在!不在他的小头里——而在他的腹部!”
“简直不可能!”
“在火星上是可能的。这种动植物非同人间事物;你的生物节肢证明了这一点!”贾维斯咧嘴笑了笑继续往下讲。“不管怎么样,我们费劲地穿越赞瑟斯,下午三点光景又出了怪事。角锥体到了尽头。”
“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