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停住了。停住以后从顶部的横膈膜发出一种打鼓声。于是我伸出双手说道,‘我们是朋友!’你们猜猜那东西作何反应?”
“我敢断定它说了‘见到你很高兴’!”哈里森提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它这样说,我要惊叹万分了!它在横膈膜上咚咚敲打,突然发出隆隆声说,‘我们是朋朋朋友!’,并把手推车朝我恶意地捅来!我闪过一旁,当它离开时,我沉默地凝视着它的背影。
“过了不久又匆匆来了一个。这一个没有唱歌,而是发出隆隆声说,‘我们是朋朋朋友!’说着疾驶而去。它怎么知道这句话的呢?难道所有这些动物相互之间有什么通讯联系不成?难道它们是一种有机体的各个部分?我不知道,虽然我想特威尔是知道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动物在我们身旁驶过时,个个都用一样的话向我们致意。这多有趣;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凄凉的球体上会找到达么多朋友!后来我对特威尔打了一个表示迷惑不解的手势。我猜想他明白我的意思,因为他说,‘一一二——是!二二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哈里森说。“这是火星人的儿歌。”
“对!对特威尔的符号表示法我有点习惯了,我是这样猜想的。‘一一二——是!’是指这些动物有智慧。‘二二四——不!’是招它们的智慧不用于2+2=4一类。也许我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或许他是指它们的思想是低等的,能算出简单的东西,即‘一一二——是!’但算不出较为困难的东西,即‘二二四——不!’但是我觉得从我们以后所见来看,他指的是后一种意思。
“不久以后,这些动物急冲冲地回来了——来了一个,又一个。它们的手推车满载着石子、沙、大量橡胶似的植物以及诸如此类的垃圾。它们一面嗡嗡地发出听起来并不那么友好的友好致意,一面往前冲去。其中第三个我猜想是我第一个相识,我决定和他再攀谈几句。我再次踏入他的去路等着。
“他过来了,隆隆地发出‘我们是朋朋朋友’的声音,停住了。我看看他;他的四五只眼睛看着我。他又试了一遍口令,并把车朝始猛推一下,但我挺立不动。于是这该死的动物伸出一只手臂,用两只手指般的钳子掐我的鼻子!”
“哈”哈里森大声叫道,“也许那些东西具有审美观点!”
“笑吧!”贾维斯说。“糟糕,我的鼻子已经撞破而且霜冻。不管怎么样,我喊了声‘哎哟!’便跳过一旁,那动物则一窜而去;但是从那以后,它们的招呼语便成了‘我们是朋朋朋友!哎哟!’奇怪的动物!
“特威尔和我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到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泥冢。动物们来来往往,对我们丝毫不加注意,只是忙着搬运它们运来的垃圾。道路就这样伸入洞口,象老矿井那样往下倾斜,飞快进出的桶兽们用一成不变的话招呼着我们。
“我朝里看去;底下什么地方有光,我非常想看看这个东西。要知道,它看来不象火焰或者火炬,而是很象文明灯,我想我可以得到一些关于这些动物发展的线索。因此我走了进去,特威尔紧随在后,不过,他不时啭鸣或吱吱地叫几声。
“那光很奇特;它象老式的弧光灯毕剥作响地闪耀着,但是光却来自装在过道地上的一根黑杆子。毫无疑问它是带电的。这些动物显然相当文明。
“后来我又看见一种光,在一种亮晶晶的东西上闪耀着,我走上的去观看,但只见一堆发光的沙。我转身往入口处走去,打算离开时,见鬼,入口处不见了!
“我猜想过道是弯曲的,或者我跨进了叉道。不管怎么样,我朝着我认为进来的方向走回去,但我见到的尽是灯光更为暗淡的过道。这地方真是个迷魂阵!到处是曲曲弯弯的偶尔光亮的通道,不时有一个推车的或不推车的动物在那里奔过。
“起先我并不怎么担心。特威尔和我进入入口处才几步路。但是以后我们每走一步似乎都把我们往深处引。最后我试着跟一个推空车的动物走,满以为他会走出洞口运垃圾去,但是他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打一个通道进去,从另一个通道出来。当他象一只跳华尔兹舞的日本玩具老鼠开始绕着一根拄子迅速打转时,我放弃了尝试,把水箱扔在地上,坐了下来。
“特威尔与我一样茫然。我向上指指,他发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啭鸣说‘不——不——不!’我们无法得到那些动物的帮助。它们根本不注意我们,只是向我们保证他们是朋友——哎哟。
“天哪!我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徘徊了几小时,徘徊了几天!因为解疲力尽,我睡过两次,特威尔似乎不要睡觉。我们试着只走向上的过道,但是它们总是先往上坡跑而后又弯曲向下。在这见鬼的蚁冢里温度不变,你分不出白天和夜晚,第一次睡觉以后,我不知道我是睡了一小时还是十三小时,所以我看了表也说不出是半夜还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