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一个房间”尼洛道,“我原来的伙伴曾住那间屋。”
她抬眼望着他,“迪托扎斯吗?”
“是他。”
“现在谁住那里呢?”
“没人,”尼洛不无哀伤地,“我在里面堆了些材料。”
她慢慢点了点头,又到处看了看,眼里分明流露着好奇。“你那个屏幕上放些什么节目?”
“很难说,真的。”尼洛道,他走到房间那头,弯腰关闭了装置盒。“一些古怪的政治场面。”
他开始检查她的自行车,车身上所有的编号都被弄掉了,这个地区的车的典型的特点。
“我们必须做的第一件事,”他轻快地说,“便是把它调整得适合你:调整座垫高度、脚踏板以及手把。然后我会调整牵力、矫正车轮,检查刹车以及悬置阀,调节移带器,再给链盘上润滑油。这是一般性的程序。你得换上一个好点的座垫——这个座垫是为男士设计的。”他抬起头,“你有记帐卡吗?”
她点点头,旋即皱起了眉,“但恐怕卡上剩的钱不多了。”
“没问题,”他打开一本翻得破破旧旧的册子。“你所需要的是比较象样的凝胶体座垫。选一个你喜欢的,明天早晨之前我们就可以把它安装上去。然后——”他翻了翻册子——“从这里面定购一个。”
她走近点仔细看着那本册子。“这种‘没有开尾销的曲柄栓陶瓷型座垫’,对吗?”
“可以,我给你修车,你给我那些工具,咱俩就算扯平了。”
“好的,当然可以,这挺划算!”她对他微笑着。“我喜欢你做生意的方式,尼洛。”
“如果你在这个地区再住久点,你会习惯物物交换的。”
“我以前从没有住过这种政府公地,”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喜欢这多动的生活方式,但人们却总说这种地方很危险。”
“我不知道其它城市的政府公地是什么情况,但这儿并不危险。除非你认为无政府主义者很危险,他们也只在真正喝醉酒之后才有点危险、”尼洛耸耸肩,“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你随时可能会被偷走点东西。这儿有几个硬汉声称他们有手枪,但我迄今为止从没见有人用过。找把老式枪并不难,但现在需要一个真正的化学家才能配制出弹药来。”他对她笑笑,“不管怎样,在我看来你很会照看自己。”
“我在上舞蹈课。”
尼洛点点头,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根皮尺。
“我看见这顶上有许多滑轮和缆线,你可以把这整间屋从地面吊起来,对吗?把它挂在那上面?”
“是的,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人们破门而入的麻烦,”尼洛看着他的门上电棒。她也随着他的目光朝门上望去,然后很佩服地看着尼洛,
尼洛量好了她的臂长和身长,然后又跪下来量好她的腿到地面的内接缝长,把数据记了下来。“好了,你明天下午来吧!”他说。
“尼洛?”
“什么事?”他站了起来。
“你这地方能租出去吗?我真的想在这儿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很抱歉,”尼洛礼貌地答道,“但我不喜欢房东,我自己也从来不想去做房东。我所需要的是一个能真正支持我这个车店的整个想法的伙伴。你知道,是那种真正能帮我搞些基础设施或者干些修车活的人。并且,我如果收了你的钱或是问你要租金,那些征税的人也有借口来折磨我了。”
“当然,好吧,但是——”她顿了顿,垂下眼睛说道,“我住进来总会比让这间房间空着好得多。”
尼洛惊诧地盯着她。
“我是个非常有用的女人,尼洛,这一点以前从没有人抱怨过。”
“是吗?”
“的确如此,”她大胆地看着他。
“我会考虑一下你的提议的,”尼洛说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我叫基蒂,基蒂卡沙迪。”
“基蒂,我今天还有许多活儿要干,明天再见,好吗?”
“好吧,尼洛,”她笑了,“你想想我的提议,好吗T”
尼洛帮她出了车后。他注视着她大步穿过门廊,直至消失在远处的咖啡店。然后,他接通了母亲的电话。
“你忘了说什么事情吗?”他母亲一边说,一边从办公屏幕上抬起头来。
“妈,刚才发生的事简直让人太难相信了,一个陌生女人敲开我的门,主动提出要和我一块儿过。”
“你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