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道里并没有关于欧洲、东半球或者南半球的政治报道,也没有什么热点新闻和节目索引。你不需要查寻或者注解——只需要在频道主人在他的愿意播放的时间里选择播放节目时,消极地观看其中的一切内容。这种多媒体装置功能的原始和残缺,不能不让你感到莫名的有趣,这简直有点象是透过钥匙孔往门内打量一样。
尼洛把装置留在了执法频道,因为那里面似乎真有什么事发生。几分钟的观看使尼洛很快便弄清楚了:其他两个频道里所播放的那种无法忍受的单调无味的节目竟是它们有史以来最令人激动的。尼洛回到工作台,又开始给车上漆了。
最后,NAFTA的总统总算到达了路易斯安那的这个广场。总统刚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他的保镖便立即出现在围观的人群里,他们看上去相当忙碌和紧张。
突然,屏幕下端出现了一行字幕,字幕是用老式的电脑字体打出的,“看看他追着摄影镜头的那副模样!”里面同时有个声音在念着:“他为什么没有人对他作些简要指点?他看上去象一条迷途的狗。”
总统热情地在阳光炙烈的广场上走着,他一边向四周的观众致意,停下来,和当地一位急切地伸出手的政界人物握手。“这一定有所危害,”字幕上又写道,“那个傻瓜正在破坏选举。”总统和这位政界人物亲切地交谈,旁边那位穿着紫色套装的上了年纪的恶妇人可能是这个人的妻子。”把这人赶出去!’字幕上写着,为了迈克,让总统到台上去!“参谋长去哪儿了?象往常一样在云里雾里吗?干你自己的工作吧!”
总统看上去气色不错,尼洛注意到NAFTA总统总是看上去气色很好,这似乎也是种职业需求。欧洲的那些大人物可常显得忧郁而有理智,东半球的人物却总是显得谦卑和有奉献精神,而南部的人物们却多少有点狂热和易怒。但NAFTA的总统看起来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刚刚在游泳池里游了几圈,并且舒舒服服享受了按摩。他那张圆滑、伪善的大脸上精心地画有一些花纹:两颊、前额上、眉毛上面各画有一排矮脚马。此外,突出的下巴上还有一些标识语。总统的脸就象是张他的支持者和利益集团最终的公告牌。
“他以为我们会有一整天的时间吗?”那声音问道,“那无信号的广播时间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些天来有人能自主地决定媒体报道吗?你们把这叫作公众进入?你们称这一切是让选民了解情况?如果我们早知道电子信息会是这样,我们当初决不会修建这样一个系统!”
总统笑容和蔼地朝插满了麦克风的礼台上走去。尼洛注意到那些政要总喜欢用一大堆那种又老又笨重的麦克风,尽管现在人们能够制造出那种小如米粒的微型麦克风。
“嗨,你们好吗?”总统依然笑着。
下面的群众狂热地啊应着。
“让下面这些好市民再靠近点,”总统突然命令道,同时朝他的大群保镖挥了挥手。“你们再上来一点!就坐在地上吧,今天我们部只是普通的市民。”总统慈祥地微笑着,看着台下那群流着汗、几乎相信自己的运气似地涌上来的群众。
“我和玛瑞塔刚在欧比卢撒斯用了顿美味的午餐。”总统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他肌肉发达的肚子。他干脆从礼台上走了下来,走进了下面的人群。他一边和人们握着手,他的话一边从一个隐形麦光风中传了出来,很可能那布克风是装在他的一颗磨牙里的。“我们吃的是粗米和红豆——要是它们是热的活!——胃大得可以一口吞下一只缅因的大龙虾!’他笑了起来,“那儿的虫子真是让人吃惊!你们相信吗?”
总统的保镖正在不引人注目地而又有条有理地用便携式探测器和复杂的仪器检查群众是否身带利器。他们对总统被人们信以为真的改变安排似乎并不太担心。
“我看他又要用通常的遗传蠢话来竞选了,”字幕又在评论着。
“你们将会理直气壮地为这个国家的农业而骄傲,”总统大声宣布,“我们在农业科学上的专门技术不亚于任何人!当然,我知道在雪峰线上还有很固执的卢德派成员,而他们则声称喜欢他们自己的胃小一点。
每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并不是反对他们的态度,如果有人想用他们辛苦挣来的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和马瑞塔也不会反对的。亲爱的,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