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勇敢的孩子,”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说道。
“巴尼特,”他转向斯克特尔斯少爷;斯克特尔斯少爷正在大吃葡萄干饼干,对即将来临的学习进行报复,“这是一位你可以认识的年轻的先生,巴尼特,”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说道,他对准许这一点加强了语气。
“这是什么样的眼睛啊!什么样的头发啊!一张多么可爱的脸孔啊!”斯克特尔斯夫人通过她的长柄眼镜看到弗洛伦斯的时候,温柔而又高声地喊道。
“我的姐姐,”保罗介绍她说。
斯克托尔斯这一家人现在完全满意了。由于斯克托尔斯夫人一看见保罗就喜欢上了他,他们就一起上楼去;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照看弗洛伦斯,小巴尼特则跟随在后面。
他们到达客厅以后,小巴尼特没有长久处在不引人注意的地位,因为布林伯博士立刻把他拉了出来,要他跟弗洛伦斯跳舞。保罗觉得他不显得特别快乐,除了阴沉着脸或对他自己未来的事情关心外,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但是因为保罗听到斯克特尔斯夫人对正用扇子打着拍子的布林伯夫人说,她亲爱的孩子显然已被那位天使般的女孩子董贝小姐深深地迷住了,所以这么看来,小斯克托尔斯正处在幸福快乐的状态中,只是他没有把它表露出来罢了。
小保罗认为,这是个奇怪的巧合:没有任何人抢占他在那些坐垫中的位子;当他重新来到房间里来的时候,他们记得那是他的位子,全都让出路来,让他回到那里去;当他们注意到他喜欢看弗洛伦斯跳舞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在他前面,而是在他前面留出空地,这样他的眼睛就可以跟随着她转。他们对他都很亲切,甚至不久来到的许多陌生人也一样,不时前来跟他谈话,问他身体好吗,头是不是痛,以及是不是觉得疲倦。他对他们的亲切与关心十分感谢。他靠在角落里垫起的座垫上,跟布林伯夫人和斯克托尔斯夫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每次舞跳完之后,弗洛伦斯就立刻走来坐在他的身旁;因此他确实观看得很快乐。
弗洛伦斯愿意整夜坐在他的身旁;如果按照她自己的心意,她宁肯一次舞也不跳;但是保罗让她跳,告诉她,他很喜欢看到她跳舞。他跟她讲的也是真话,因为他看到他们全都那么强烈地爱慕她,她在房间中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小玫瑰骨朵,这时候他小小的心感到兴奋得意,他的脸闪耀着红光。
保罗从坐垫中间她休息的地方可以看见和听见几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娱乐而安排的。在他注意观察到的一些小事情中,他注意到舞蹈教师巴普斯跟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交谈,就像他曾间过图茨先生那样,很快就问他,当别人把原料运到您的港口来交换您的金子的时候,您将怎样处理您的原料——保罗觉得这是一件神秘莫测的事情,很想弄个明白,究竟应该怎么办呢。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在这个问题上有许多话要说,他也就说了,但好像没有解决问题,因为巴普斯先生反驳说,是的,但是假设俄国人用牛脂来干预,那该怎么办,它使巴尼特爵士几乎哑口无言,因为在这之后他只能摇摇头说,他想,那么您就必须求助于您的棉花了。
巴普斯先生走到巴普斯夫人那里去,让她高兴起来(她因为被冷落在一旁,正假装在看那位演奏竖琴的先生的乐谱),这时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目送着他,仿佛他认为他是一位超群出众的人物似的。不久,他向布林伯博士说了这些话,并问道,他是否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他是谁,他是否曾经在商业部工作过。布林伯博士回答说,没有,他相信没有;
实际上他是一位教授,教——。
“我敢肯定,是教与统计有关的什么学科的吧?”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说道。
“啊,不,巴尼特爵士,”布林伯博士擦擦下巴,回答道。
“不,准确地说不是。”
“我敢打赌,是教某种数字计算的,”巴尼特斯克特尔斯爵士说道。
“啊不错,”布林伯博士说,“不错,不过不是您所说的那种①。巴普斯先生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人,巴尼特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