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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6  ★★★收藏章节〗〖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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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东流猿夜声。

李白诗鉴赏

开元十三年(725),李白自巴蜀东下。十五年,在湖北安陆和退休宰相许圉师的孙女结婚。襄阳距安陆不远,这首诗可能写于这一时期。它是李白的醉歌,诗中以醉汉的心理和眼光看周围世界,实际上是以带有诗意的眼光来看待一切,思索一切。

诗一开始化用了晋朝山简的典故。山简镇守襄阳时,喜欢去习家花园喝酒,常常大醉骑马而归。当时的歌谣说他:“日暮倒载归,酩酊无所知。复能骑骏马,倒着白接。”接,一种白色帽子。李白在这里是说自己象当年的山简一样,日暮归来,烂醉如泥,被儿童拦住拍手唱歌,招致满街的喧笑。

但狂放不羁的诗人毫不在意,还说人生百年,一共三万六千日,每天都应该往肚里倒上三百杯酒。此时,他酒意正浓,醉眼朦胧地四下张望,远远看见襄阳城外碧绿的汉水,就好象刚酿好的葡萄酒一样。这汉江若能变作春酒,那么单是用来酿酒的酒曲,就能垒成一座糟丘台了。诗人醉骑在骏马雕鞍上,唱着《梅花落》的曲调,身后的车上挂着酒壶,载着乐队,奏着劝酒的乐曲。他洋洋自得,忽然觉得自己的纵酒生活,连历史上的王侯也不能相比呢!秦丞相李斯不是被秦二世杀掉吗,临刑时他对儿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还有晋朝的羊祜,镇守襄阳时常游岘山,曾对人说:“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没无闻,使人悲伤。”祜死后,襄阳人在岘山立碑纪念。见到碑的人往往流泪,名为“堕泪碑”。但这碑到了今天又有什么意义呢?如今碑也已剥落,再无人为它堕泪了!一个生前就未得善终,一个身后虽有人为之立碑,但也难免逐渐湮没,哪有“月下倾金罍”这般快乐而现实呢!那清风朗月可以不花一钱尽情享用,酒醉之后,象玉山一样倒在风月中,该是何等潇洒、适意!

诗的尾声,诗人再次宣扬纵酒行乐,强调即使尊贵到能与巫山神女相接的楚襄王,亦早已化为子虚乌有,不如与伴自己喝酒的舒州杓、力士铛同生共死更有乐趣。

这首诗虽则狂纵但并不颓废,支配全诗的,是他对自己所过的浪漫生活的自我欣赏和陶醉。诗人用直率的笔调,给自己勾勒成一个天真烂熳的醉汉形象。

诗里生活场景的描写非常生动传神而富有情趣。

这首诗一方面让我们从李白的醉酒,从李白飞扬的神采和无拘无束的风度中,领略到一种精神舒展与解放的乐趣;另一方面,它通过围绕李白所展开的那种活跃的生活场面,能启发人想象生活还可能以另一种带喜剧的色彩出现,从而能激励人们的生活热情。

江上吟

李白

木兰之枻沙棠舟,

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尊中置千斛,

载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

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词赋悬日月,

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

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

汉水亦应西北流。

李白诗鉴赏

诗题一作“江上游”,大约是李白三四十岁客游江夏时所作。

唐汝询认为这首诗的主题是“此因世途迫隘而肆志以行乐也”(《唐诗解》卷十三)。此话有一定道理。

这首诗以江上的遨游起兴,表现了诗人对庸俗、局促的现实的鄙弃,和对自由、美好的生活理想的追求。

开头四句,夸张渲染江上之游的即景,展现出华丽的色彩,有一种超世绝尘的气氛。“木兰之枻沙棠舟”,是珍贵而神奇的木料制成的;“玉箫金管坐两头”,乐器的精美可以想象吹奏的不同凡响;“美酒尊中置千斛”,可见酒量之富,酒兴之豪;“载妓随波任去留”,写尽游乐的酣畅恣适。总之,这江上之舟是足以尽诗酒之兴,极声色之娱的,是一个超越了纷浊的现实的、自由而美好的世界。

中间四句两联,两两对比。“仙人”一联承上,对江上泛舟行乐,作肯定的赞扬;“屈平”一联启下,揭示出理想生活的历史意义。“仙人有待乘黄鹤”,是说即使修成神仙,也还得等待,黄鹤不来,也上不了天;而我之泛舟江上,“海客无心随白鸥”,乃已忘却机巧之心,物我为一,不知何者为物,何者为我,岂不是比那痴等黄鹤的神仙还要神仙吗?到了这种境界,人世间的功名富贵,荣辱穷通,就更不在话下了。

因此,俯仰天地,纵观古今,就得出了与“滔滔者天下皆是也”的庸夫俗子相反的认识:“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泛舟江汉之间,想到屈原与楚王,是很自然的,而这一联的警辟,就在于把屈原和楚王作为两种人生的典型,鲜明地对立起来。屈原尽忠爱国,反被放逐,终于自沉汨罗,他的词赋,可与日月争光,永垂不朽;楚王荒淫无道,穷奢极欲,卒招亡国之祸,当年奴役百姓建造的宫观台榭,早已荡然无存,只见满目荒凉的山丘。

结尾四句,紧接“屈平”一联尽情发挥。“兴酣”二句承屈平辞赋说,同时也回应开头的江上泛舟,极其豪壮,活画出诗人自己兴会飚举,摇笔赋诗时藐视一切,傲岸不羁的神态。“摇五岳”,指笔力的雄健无敌;“凌沧洲”形容胸襟的高旷不群。最末“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承楚王台榭说,同时也将“笑傲”进一步具体化、形象化了。不正面说功名富贵不会长在,而是从反面说,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作一个假设,从而加强了否定的力量,显出不可抗拒的气势,并带着尖锐的嘲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