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问:“最后会有人成功地抵达战利品馆吗?”
“上帝保佑,幸亏没有。最棒的一个小伙子也只到了半途,这足以证明那些防御设施的作用。”
“并不尽然……否则,我们就不可能在这里了。”福尔摩斯回答道。
“说的是,福尔摩斯先生,说的是。”子爵看上去有些窘迫。
福尔摩斯继续问:“表演结束后,所有陷阱及猎枪都恢复原样了吗?”
子爵点了点头:“是的,别忘了还有鹅群。到了晚上,桑德斯,这个年轻的马倌就将它们全赶进圈内的场地睡觉。没有人能够在不惊醒鹅群的前提下顺利地通过……”子爵傻乎乎地看着福尔摩斯,又意识到自己的夸大其词。
我们用完晚餐后,便到子爵的藏书室去看书。我问福尔摩斯是否从管家那里收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很多,华生。但要追根究底的话,那还得费些时间。为此,我们还得返回伦敦,因为子爵的大多数朋友都住在那里,但也有例外。有一两个就住在附近,而且真的是很近。据我所知,他们大都在周末拜访他。他们互相交流各自在印度时有趣的经历。我们可以想像他们当时所参加的那些马球比赛以及此类的运动赛事。况且,年轻的军官聚在一起总免不了搞些恶作剧,我想你也一定亲身经历过的华生。”我想起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些事,便不由得同意了福尔摩斯的说法。
“那么,你认为这个案子的背后很可能是这些朋友中的某个人了?”福尔摩斯没有答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从那里,一眼便能看见远处的战利品馆。
鹅群这时已被关到外层的防御圈里,再往里层,自然就是陷阱、绊网和猎枪了。
福尔摩斯转过身,重新坐了下来,往烟斗里填上烟丝后便开始吞云吐雾。他的四周随即飘起云一般的青烟。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知道,华生,这个案子最让我费心思的便是那些鹅。它们可是一群生性敏感的动物。就像你所见识的那样,一丁点陌生的响动便会招来它们一片可怕的嘎嘎乱叫。”
“它们可能是被用了什么药吧?”我斗胆提出了一种假设,“要知道,那可是偷猎者惯用的伎俩。他们放一些用白兰地浸泡过的葡萄干来捕雉鸟。雉鸟将葡萄干吃光后便回树巢栖息,但随后就会因为醉酒而掉到地上。偷猎者便在人夜时把它们悄悄捡到一块儿。”
“不华生,事情恐怕不是这样。我也想过这点,但年轻小伙桑德斯每天都负责将鹅群关起来,到天亮时再把它们放到园子里去。这便告诉我,鹅群不可能出现被麻昏或醉倒的现象。鹅群一直都会处于警觉的状态,时刻等着别人放它们出去。如果有人用药得逞,那么,有些鹅吃下的浸过麻药的葡萄干肯定要比其他鹅多,这样一来,这些鹅在次日早晨仍会昏昏欲睡。”
福尔摩斯说完便坐下来打了会儿猫吨,而我则沿着书架寻找一些书来看。
“你不认为是那个庄园管理人威尔森干的吗,福尔摩斯?”
我突然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让我自己也感到十分吃惊。福尔摩斯睁开双眼,看了我一会儿,才回答:“我也曾把他视为一个嫌疑人。但想一想,华生,他其实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他既要极力讨好主子,又要因任何过失而代人受罚,而且他还要照管好庄园。他明白哪些事是需要做的,但又无权来做这些事。他只能照子爵的意思办,为他忙前忙后。你是否注意到我们和他说话时,他是如何盯着吃草的鹿群看的吗?”“注意到了,他几乎是带着怨气在看。我觉得他当时对那些鹿有些反感。”“你说对了。我听庄园锯木厂的一个负责人说,将鹿群引进庄园是子爵又一个别出心裁的举动。为了将鹿群圈在庄园的一角,让人从子爵府一眼就能清楚地看见,锯木工人不得不砍伐庄园内的林木来建造围栏。”
“但是子爵为什么想看鹿群吃草呢?”我感到困惑。
“我听说这是那些有地产的上层人士最近的一种时尚,对大多数上层妇女而言更是如此。他们想让自己在漂亮的乡间别墅里同客人一起用午茶时,眼前能多一份森林的景观。”
“于是,遭受挫折后,威尔森便决定将气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