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猎场看守员和园丁将每一个绊网、每一支猎枪都检测了一遍,还看了看那群鹅。窃贼是如何得以越过鹅群的呢?我可以告诉你,福尔摩斯先生,我当时恼怒极了,因为我们对窃贼到底如何得手竟一无所知。”
“几个星期后,这种事又发生了。我真是无法相信。因此,我加强了战利品馆的安全防范,不仅设下了更多的陷阱、猎枪,还在绊网上添上铃铛,使之叮当作响,从而令跨越更加困难。于是,每逢起风的夜晚,猎场看守员就要不断地被惊醒。要知道,对铃铛而言风能让它们响上好一阵子的。咳,就在我认为已把窃贼吓退之时,事情竟然又发生了。我的又一件战利品被偷了。我可以告诉你,福尔摩斯先生,我愤怒到了极点,但同时,我又不禁佩服起窃贼的精明来。他将我打败了,是的,打败了。”
他看着福尔摩斯,身子倾靠在椅子上,等着听别人的意见。福尔摩斯将刚才一直玩弄的铅笔搁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说道:“一个十分有趣的案子。”接着,他便站起身来,那模样似乎告诉别人,听子爵的这番陈述可浪费了他不少宝贵的时间。
“我想,解决这起案子的办法只有去现场看看。我们何时动身呢?”福尔摩斯行动的迅速让子爵吃了一惊,而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我了解这个老朋友,我知道一旦摆脱了羁绊,他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们乘晚间的快车前往子爵府。一路上,我们颇有兴致地听子爵讲述他在印度那些年的经历。我在那儿也呆过一阵子,因此,这些故事令我产生了共鸣。
子爵起身向我们告辞片刻,接着便消失在走廊里。我乘机向福尔摩斯请教子爵确切的等级。要知道,在福尔摩斯眼里,我虽然一直是陆海军军衔等级方面的专家,但每逢谈及贵族的等级,我总是感到一片茫然。
福尔摩斯一边竖起耳朵听走廊里的动静,一边说:“我亲爱的华生,子爵在英国贵族爵位中排名第四,位于伯爵与男爵之间。这个爵位从享利六世执政以来就开始有了。”
“谢谢你,福尔摩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位子爵在功勋排名上所处的位置而已。”
“挺好,挺好。哦,他回来了。”福尔摩斯说道。
一路上,我们显得兴致勃勃,以致于当火车靠站,行李搬运工叫嚷起站名时,我们都感到意外了。我们钻出车厢,发觉身子因为坐久了的缘故有些僵硬。而后,我们便沿着月台向出口走去。只见火车在一阵袅袅升腾的蒸汽与烟雾里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末尾车厢的那盏小红灯也随着火车的加速很快选出了我们的视野。
子爵先生的马车就在车站的门外等候着。我们很快便坐上马车,奔跑在乡间的道路上。与此同时,马车上的灯则把所经之处的篱笆—一地照亮。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便拐进两扇装修考究的铁门里。在转弯的那一刻,我们听见轮子碾过碎石的声音。
由子爵及其夫人陪伴,我们在晚饭后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但一转眼就到了人夜就寝的时间,我们便各自回到已经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
次日早上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福尔摩斯很快便吃完了早饭,我敢说他当时是急着想到战利品馆去查看犯罪现场。
不久,我们就如愿以偿了。由子爵带路,旁边跟着猎场总看守和他的两个手下。
为了表示尊敬,他们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下面,我就要为读者描绘一下这个战利品馆了。它的设计者是当时颇负盛名的建筑师。整座房子用石头砌成,样式经典,带着浓重的希腊及罗马风格。
用来采光的窗子全部朝向主人府邸,而且都开在高处。这样一来,室内就有更多的墙壁空间用以悬挂那些盔甲和战利品了。不可否认,这是一座宏伟漂亮的建筑。
但就像许多高高矗立却没什么意义的大建筑一样,它也不过是为周围的风景增添一点情趣而已。
福尔摩斯仔细地将地板查看了一番。猎场总看守及其手下则把猎枪的子弹卸下,以便于检测扳机。仔细看过外围的防御措施之后,福尔摩斯在战利品馆的门前停了下来。“我可以看看钥匙吗,阁下?呵!查伯牌,伦敦圣保罗教堂院子路57号。”
福尔摩斯边看边把印在钥匙上的文字读了出来,“一个不错的锁具公司。但不幸的是,就连最好的钥匙也能被仿制。我发现您只装了一把锁……这是为什么?”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的理由是既然这扇门难以靠近,装更多的锁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而不会有别的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