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差不多。前任管家在老爷的父亲过世后就不做了。”
福尔摩斯把话题又转到了战利品馆的问题上。“我想,战利品馆的建造及其安全措施包括布置猎枪、绊网、鹅群之类的事给你和你的手下添了不少额外的活吧?”
福尔摩斯注视着庄园管理人的脸,发现他的脸在片刻间闪过一丝厌倦的神色,但那神色很快就被一种警觉的神情取代。管理人好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隐秘的个人情感,便决定在余下的交谈中不再泄露半点消息。福尔摩斯接着问:“我估计您可能会觉得你们老爷在他特别的嗜好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与金钱,而对于像庄园的经营管理之类更为重要的事情则关心不够,是吗?”
威尔森先生挺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缕冷漠的神情:“我可没这么说过。老爷怎么做,那完全是他个人的事。我只是照他的指示办事。”
显然,福尔摩斯的话刺到了威尔森的痛处而且惹恼了他。
“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就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有一个问题,”福尔摩斯说道,“能说一下帮你们老爷布置陷阱、绊网以及猎枪的那些人的名字吗?”
威尔森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单,说道:“我料到你可能想了解这些,因此,我帮您把他们的名字记了下来。总共有八个人。名单上的第一个布朗。自从离学之后,他就在府上做园丁了。”下一个是老瞎子吉姆。罗伯茨,一名老军人。他失明的缘由十分悲惨。他在印度西北部的蛮荒之地被土著部落擒获后,那些人就把他绑在木桩上,放到烈日下暴晒了三天。当别人找到他时,据说他已经情势危急。但最后除了双眼失明以外,他还是活下来了。老爷的父亲就在他因病退役后给了他现在这份差事做。
“名单上的第三个人便是帕森斯,一个猪场看守员。他对猎枪、陷阱及绊网之类的东西显然很有一套。由于他是一个非常实干的人,老爷就将他从日常的岗位上调过来做帮手。下面一位便是史密斯。他是一个车夫,又有一双巧手,老爷也就要他了。”
我们耐心地听他把其余四个人介绍完后,发现所有的劳力都是上了年纪而且值得信任的人。福尔摩斯与庄园管理人道别之后,我们便继续走路。
一哦,我们好像把那个威尔森先生惹火了。他显然觉得让那么多手下丢开工作去铺设陷阱、绊网及猎枪之类的东西是对金钱与时间的极大浪费。不过,他如此的忠心决定了他会顺从主子的意思。“
“那其他人呢?”我问。
“其他都是可靠正派的劳力。我想,他们中的大多数,就像你所听说的那样,都在这个家族中呆了好几年了。在这一点上,我偏向于认为是我们尚未听说的某个陌生人干的。至于子爵的好友,那个和他在印度一起征战过的军官,其可疑性也许是最小的。”福尔摩斯的脚不留神踏着了小路一处泥泞的地方,“要知道,会有人情愿冒着生命的危险,费尽心思和子爵对着干的。”我当时也同意这种说法。
“我想,我要和那个管家说几句,看看他是否能够为我们的调查提供一些名单。
这可能是解决案子的一条捷径,我们不应该再拼命地去想窃贼是如何越过森严的防御线了。”鹅群正在它们夜晚的宿地外吃着草。我们凝神看了一会儿后,福尔摩斯便去找管家了,而我则沿路走到湖边,想用子爵借我的鱼竿、鱼线体验一下钓鱼的滋味。
钓到两条鲈鱼后,我便回到于爵府吃午饭。午餐时,福尔摩斯说他获悉这个星期六村里要开个展览会。
子爵吞下口中的食物,回答道:“是的,那可是一大盛事,庄园里干活的人和全体村民都对它期待已久了。届时会有各种奖项,比如说最佳果酱、最佳蔬菜、最佳兔子这些你们都熟悉的东西。当然,还有其它活动奖项。”
福尔摩斯问:“我听说还有大胆娴熟的技巧表演,是吗?”
子爵将叉子举在半空中,说道:“如果你指的是我为了看有谁能突破战利品馆最里层的防线,而给村里的小伙子们设下那个奖,那你就说对了。”
这话惊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我也没来得及好好想想就说道:“但那肯定是很危险的,先生。我的意思是说,参赛的小伙子中可能有人要触动陷阱机关或猎枪的。”
子爵笑着回答:“不,不,华生医生。陷阱都是装了弹簧的,因此,他们不会被伤着,况且,枪支也都卸去了子弹。小伙子们都被蒙上了双眼,他们必须在不触碰绊网和铃铛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接近战利品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