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说道:“每次战利品被偷以后,门虽然关着却未锁好,对吗?”
“是的,没错。”
我们在战利品馆里走了一圈,只见墙上挂着的全是子爵的战利品以及从那些遥远国度里收集来的战袍盔甲,盾牌与银杯则比比皆是。福尔摩斯以他敏锐的眼光四下扫视了一会儿,便转过身来对子爵说:“我发现有个奇怪之处。昨晚我趁机仔细察看了一下贵府,发现府上虽藏有名画、银器等诸多真正值钱的东西,但防范措施却很差。嗨,就是一个极不老到的窃贼也只需吹灰之力便可潜入府中,拿走远比那些战利品值钱的东西。”
福尔摩斯看了看一个特别精美的盾牌上刻着的字,说道:“我认为偷盗战利品一事其中定有缘由。毕竟,一个窃贼若想方设法破除了你的防御,那他肯定会拿走更多的东西而不会仅限于一件战利品。比如说,他为什么不把那个银杯也装人口袋拿走呢?”福尔摩斯边说边往架子上指了指,“也不至于他枉来了一趟嘛?”
子爵一边沉思,一边来回地踱步。
“我认为,我们要找的不是当地的某个人。犯罪嫌疑人可能是您的朋友,他只是想用点伎俩同您较量一下,纯粹取乐而已。”福尔摩斯说道。子爵听罢,两眼紧紧地盯住福尔摩斯,却没作任何回答。
我们离开战利品馆后,小心翼翼地朝鹅群靠近。我不擅长于跨绊网,在此情况下,稍有闪失就可能启动猎枪,酿成可怕的后果。福尔摩斯转向那位尊贵的主人,建议他让我们单独调查,并且约好午饭时再见面。这样达成一致后,子爵便大步离开,去看这天早上刚刚送来的一些用来捕人的陷阱机关。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我担心不管他设下何种陷阱,窃贼都能将其—一化解。”
走了大约一百码距离时,福尔摩斯突然停下,转身对我说道:“看华生,战利品馆距最近的树也有几百码的距离。它处在一片空旷的公用地里。这样,就可以排除一种猜测,那便是窃贼可能是用绳索荡过那些防护圈的。”
“那么,还有那些鹅。它们晚上被关在围墙的外圈里。他们会嘎嘎地叫得厉害,会惊醒那些猎场看守员,而且据我们所知这些人夜里都呆在附近。”说话间,福尔摩斯从我的肩头朝前匆匆瞥了一眼,然后叫道:“啊!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个向我们走来的人便是威尔森先生,这个庄园的管理人。我正好有些问题要向他请教。”
威尔森先生又高又瘦,花白的头发正日渐稀疏。当他还是庄园里的一个孩子时,就开始跟随子爵的父亲了。他照看着这块地皮,有时雇几个看着顺眼的人来干活,有时也解雇一些人。大家都觉得他虽然严厉却很公道,而且他容不得别人胡闹。你或者把活干好让他满意,或者就是被解雇走人。
福尔摩斯笑了笑,冲这个庄园管理人问了声早。
“您肯定有些问题要问,福尔摩斯先生……我会尽可能如实回答的。”庄园管理人说道。
福尔摩斯笑了起来:“我相信您会……我想问您的是这个庄园的雇工情况。”
威尔森先生点了点头,抚着下巴说道:一我明白,您往下问吧。““首先,最近您叫什么人来帮过忙?”
庄园管理人没有马上答话,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嗯,上个月我们在园丁工匠中叫了一个名为杰克逊的年轻小伙子。只有他是最近用的人了。他的父亲,比尔,也是当园丁的,自从离学之后便一直在干这行。”
福尔摩斯笑了笑,问:“最近还雇用别的什么人了吗?”
庄园管理人朝不远处啃食青草的鹿群望了一会儿。从他脸上瞬间掠过的眼神,我猜测他当时正在想鹿群只是子爵引以为豪的一种娱乐方式,同他则毫无关系。
“嗯,有一个叫约翰逊的在厨房帮忙干了很多零活,他原先为当地的一位农场主干活,但后来那家人裁减劳力,他便幸运地在这儿找到活干了。”
福尔摩斯迅速插了一句:“最近有没有雇一些外来人员呢?”
威尔森先生朝着子爵府邸的方向看了看,点头答道:“啊!有的。管家史蒂文斯。他是原先的东家推荐来的。子爵老爷当然也同他面谈过。我想,他和我们相处将近三年了吧。”
“差不多和你们老爷从印度回来的时间一样长,对吗?”福尔摩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