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强烈地感到我已被救出了危险的境地,感到我的荣誉和安全已得到了保证,因此,我匍伏在地,向上天伸出恳求的手;上天能利用我们自己的力量保持和失去他赐给我们的自由,因此我恳求他,我对他说:“我需要你所喜欢的、而且只有你才能创造的善;我要爱你赐给我的丈夫,我要作一个忠实的人,因为这是在联系家庭和整个社会方面我应尽的第一个职责;我要作一个贞洁的人,因为贞洁是培养其他美德的第一个美德。凡是有利于你所建立的自然的秩序的事,以及符合你赐与我的理性法则的事,我都要尽力去做。我重新把我的心交给你保护,把我的希望寄托在你手里。请你使我的一切行为都符合我的亦即你的意志,请你不要让我一时的错误影响我一生的选择。”
在做完了这个简短的祈祷(这是我怀着真正的殷切心情做的第一次祈祷)我感觉到我的决心是如此之大、以致认为:要实现我的决定,是很容易的,很快乐的,我觉得我已清楚地看到,为了抵抗我自己的心,我今后应当到什么地方去寻找我所需要的、而我自身又没有的力量。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有了一种新的信心,并怨我自己以前简直是瞎子,以致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看出这个道理。我从来不是完全不信宗教的人,不过,也许任何宗教都不信,反而比在外表上装作信一个只安慰良心而不能真正打动内心的宗教好,比只知道几句箴言和只在某些时候信神而在其余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好。尽管我极其认真地去做礼拜,但我从其中没有得到任何有助于安排我的生活的教益。我觉得我的天分很好,因此做事非常任性;我爱思考,认为自己看问题很有头脑。由于我找不到耶稣的教义和世人信奉的教义有什么共同之处,不知道我的信仰和经书有什么关系,我便采取折中的办法,按我自己平庸的智慧行事。我有一套信仰的信条,另外还有一套行为的信条;我到了这个地方,就忘了我在那个地方说过的话;我在教堂里是虔诚的信徒,而一回到家里,我就是爱动脑筋思考的哲学家。嗨!结果我什么都不是。我的祷告,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我的推理纯粹是诡辩。我把摇曳的火光当做指路的明灯,结果,把我引上了堕落的道路。
我不能详细叙述我直到今天才找到的这一内心的准则,使我对那些把我引入歧途的准则是多么地轻视。请你告诉我:它们的基本原理是什么?它们的依据是什么?善良的本能使我向善,而强烈的情欲又在我心中产生,而且还是产生于同样的本能,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消除它呢?我对事物的秩序进行思辨,从而看到了道德的美,认识到了它对大家都有益。不过,这一切为什么和我个人的利益相冲突呢?对我来说,为我的幸福而牺牲他人的利益,或为他人的利益而牺牲我的幸福,哪一个更重要呢?如果是由于怕羞或怕受惩罚,我才没有为我的利益去做坏事的话,那我就会悄悄去做坏事,置道德于不顾的,如果我在做错事的时候被人当场抓住,大家将像斯巴达人那样惩罚我做事笨拙,而不惩罚我违犯禁律。好了,愿大自然把美的特征和对美的爱铭刻在我心灵深处;我有我的行为准则;美的形象不变,我的行为准则也不变。但是,我如何才能永远使这个在有感情的生物中还找不到可与之相比的内心的形象保持纯洁呢?难道你不知道放荡的爱将败坏人的判断能力和意志吗?你不知道每一个世纪的意识、每一个民族的意识和每一个人的意识,都将随着偏见的变化不定而不知不觉地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