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于看到那些设备,检查你们的原始数据,进行一次试验来检测你们那个系统的反应。然后一个试验——用来检验你们每个监测器上的人口。”他举起五根手指。“就是这些。”
帕蒂尔严肃他说:“很好,我们会有机会证明的。”
“你们会的,”克利满心希望他们会弄错,但是他按捺下了脱口而出的冲动。他代表着粒子物理的最前缘,如果世界被一个穷乡僻壤里的科研队伍给打败了,那会有多么尴尬!不论怎么说,他会不再是科拉试验的专家。
“好吧,我会安排电话的事儿,但我是真的——”
“请安排吧。然后我们就开始干正事儿。”
电话在控制局的三扇门之后。帕蒂尔先在里边贿赂运动了一番,然后就把克利从卡车上带了下来,他一直躺在卡车后排座上,以免轻易被街上的人看见。
电话机是一个黑色塑料制的重家伙,拔号盘是转盘式的,在旋转的时候叫声象一只懒惰的昆虫。帕蒂尔为了拔通孟买的国际长途试了两次,克利拔了两次错号,一次没通。第四次他听到了微弱而熟悉的蜂鸣声,然后空洞地响起了铃声。“安吉?”
“爸爸,是你吗?”那边放着轻微的摇滚乐。
“当然,我希望你们知道我平安到达了印度。”
“哦,妈妈会高兴的!我们昨晚听电视说那儿出了乱子。”
克利吃惊地问,“什么?你母亲在哪儿?”
“去杂货店了。她没听到你的电话会发疯的。”
“告诉她我很好。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乱子?”
“是关于一个州宣布独立的事儿。有很多流血事件,约翰尊伯在电视新闻里说的。”
克利从来记不住那帮播音员的名字,他把他们看成只会念手稿的隐形人,但对他的女儿来说,他们代表了权威的声音,“在哪儿?”
“哦,是半岛低部的一个地方。”
“这儿没发生这种事儿,宝贝儿,我很安全,告诉你妈咪。”
“那儿的人吃冰淇淋吗?”
“吃,但我还没有看到。告诉你妈妈我的话,记住了吗?我很安全。”
“好的,他一直在担心呢。”
“别担心,安吉。哦,我该走了。”线路嘶嘶作响,不时发出噼啪声。
“我想你,爸爸。”
“我更想你。不,更更想。”
她高兴地笑了。“我今天早晨把膝盖划破了,流了很多血,我就去看医生了。”
“保持伤口清洁,宝贝儿。代我向你妈问好。”
“她肯定会疯了。”
“我很快会回家的。”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了一个她最近才学会的笑话。“再见,爸爸,这次是真的。”
她那轻快的笑声突然消失,那笑声代表的一个光明世界已不在他身边了。克利放下话筒时抿着嘴轻轻笑了。
他拉低了帽沿,飞快地走出去,帕蒂尔正在街边等他他的眼角瞥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少算是真正地看到了印度。
他们乘两辆卡车离开了班加罗尔。帕蒂尔的学生们开那辆绿色的,他、帕蒂尔和新艾坐那辆蓝色的。克利又被安排在后座,看不到印度的景象,白天炙热的天气让他们觉得仿佛被包围在沸腾的湖水中。
他们驶过被冲刷得元颜色的土地,只有田野带着灰绿的色彩,树木默然静立,它们的枝条下垂,仿佛已耗尽了精力。树下荫凉处拥挤着衣着褴楼的乞丐。有几个被惊动了,空洞地望着卡车经过,克利看到树干上环绕着巨大的囊状物,好象是裹着树结的树鞘。
“这是一种植物疾病吗?”他问。
新艾撇了撇嘴。“恐怕这些和报上说的一样,是一些带毒的蜂状物。”帕蒂尔减慢了车速,新艾水汪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干枯灰暗的树干。
“它们危险吗?”克利可以看到黄色的液体从树身上滴下来。
“直到它们长大了才有危险,”新艾说。“然后就得弄死它们。”
“它们看上去显得够大的了。”
“据说它们会长成大家伙,但是我们很少让它们长那么大。”
帕蒂尔换了档,他们的车子加速了,但发动机又ww暂时熄了火。克利很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备用的火花塞,道路两旁的田地看上去荒凉又憔悴,“是基因技术造成这种情况的吗?”他问。
新艾点点头。“我觉得是欧洲计划造成的。开始我们用了他们培育的植物,然后发现这些植物易于被害虫破坏。他们就寻找避免虫害的方法,所以这儿有了这么多的类蜂生物。我想其中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头,所以它们会袭击人和牛群。”
克利皱了皱眉头。“这些类蜂生物是日本人搞的,对不对?”
帕蒂尔神秘地笑了。“先生,你对我们的麻烦了解得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