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博士,你是一位试验者,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你热衷于把鲵鱼切成一片一片。”帕蒂尔弹了一下手指,在他的脸上掠过一道阴影。“我们研究的世界按我们的领悟力定位,其中暗示的指令部分是由我们自己设计的。”
“当然,量子原理,不确定性原则,一切这样的东西。”克利曾接受过所有这样的讲座,不希望再听到这些。不希望在这间灰尘满地的棚子里饿着肚子听这些。他呷了一口水,叹了一口气。
“难于测量反映了暗存的问题,”帕蒂尔说。“即使西方学者柏拉图也说过,我们所觉察到的只是真实而深不可测的世界的不完美模式。”
“什么世界?”克利问。
“我们不知道。我们不可能知道。”
“你瞧,我们制定标准,我们问断地进行报道。”
新艾被逗乐了,说:“于是那就是物质消亡之处吗?”
帕蒂尔说,“两厢情原的现实,那就是你的真实世界,克利教授。但我们将要制造出来的新闻会使得这种不动脑筋的两厢情意从此踌躇不前。”
克利耸了耸肩,这些东西听上去就象大学时代过时的理论研讨会。宇宙即神论,量子泛滥,垃圾哲学,这些东西让你头脑开通,同时,也让你的脑髓掉了出来。这块古怪的陆地上的每个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呢?他得摆脱这种局面。
“你知道,我不觉得其中区别——”
“真正貌以保证的幕布正在被拉开。”新艾插嘴说。
“保证?”
“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在它永恒的幻象之下挣扎了很久了!”新艾张开双臂,“我们将死去,对,太阳将黯淡,——而宇宙永存,但是现在,我们证明了相反的东西,只有粒子反应存在。”
他以为自己明白了他们追求的目标,“诺贝尔奖。”
令他吃惊的是,那两人大笑起来,“不,”帕蒂尔说。他扬起眉毛。“这种琐碎的东西不是们期待的!”
数据室旁边的会议室上了锁,从里边传来低语声。
在外面,有人安置了一座小小的塑像,那是一只咧嘴笑着的象。克利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它,虽然矿里边很热,但这只象还是冷的。
“工人们才把它搬下来。”布利夫人带了一个微笑解释道。“我们印度都幸运开始的神物。”
“或是幸运结束。”帕蒂尔在她身后说。“都一样。”
克利点点头,走进那闷热的房间。每个人都挤在里边,研究生、矿工,克利看到了被激迸分子学生的沉重向他们敬意地鞠了一躬。
他感到礼仪的需要,于是开头以长长的赞美之辞表扬了他们长时间的劳动,并称世界将为这一发现而震惊。然后他开始逐个说明每一试验结果,他的检测和双盲检测,错误纠正,数字错误,以及用以改正无数个可能出现错误的程序。当他把结果打在一英寸厚的墙面屏幕上时,他能明显地感到屋里紧张的气氛。
最后,所有的试验都经过了检测,他平静他说:“你们的发现是正确的。质子生命周期近1034年。”
房间里爆发出掌声,每个人都挤上前与他握手,笑声和鼓掌声响成一片。
新艾向国家科学基金会发布了这一消息。克利写了一则简洁而详尽的搞要,把它发到国际天文协会,让它向全世界范围的天文台和大学公布。
克利知道将对他的学术生涯有很大的帮助。科拉小组呆在这儿,他是他们唯一的代言人。而这的确是条大新闻。
这一发现对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而言相当重要,因为他们研究的东西最终以粒子的衰变为归宿,而这种衰变是肉眼无法观察的。在1034年中,在宇宙最深处,天国、星系将消失,那些太阳会闪烁,喷火,也许生命可能附靠这种力量,找到抵抗寒冷的侵袭。
克利思考着那些大标题:宇宙的死亡,这对那些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又有什么影响呢?
他看着新区用卫星联络器发出消息,木棚的卷铁皮顶被打开,他看到金色的光碟飞过天空,克利没有感到一丝得意。他从事物理,是因为有那种掌握神秘的感觉。他可以观察一座座桥梁,推断过桥的向量稳定性。他的女儿问他,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他可以情楚扼要地给她一个答案。他从没害怕过飞行,因为他知道贝努里等式中关于托起飞机所需要的浮力大小。
但这次的结果……
甚至那晚的庆祝晚会也没能打动他。研究生们穿上了最好的卡叽布服装。音乐在芳香的空气中流淌。他发现自己按节奏摆动着身体。
“你不能多了解一点我们的国家了,这多遗憾啊!”布利夫人一边说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
“现在我最感兴趣的是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