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野玫瑰行动’也属此列?”卢桑纳的语气充满尖刻的指责。
“在未获得这一行动的全部真实细节之前,我只能这样看待。”贾维斯还是不紧不慢地说,“我可以断定,南非国防部针对世界一半以上的国家,都作了假想敌人入侵的应急计划。”
卢桑纳愤怒地站起来:“我未料到您竟是个头脑发昏的官僚!”
贾维斯有些生气了。“将军,直言相告,在我们五角大楼的电脑中,还有比这个东西更难以置信的计划。我们有如何颠覆世界各国政府的方案,就连我们的伙伴也不放过。我们甚至还拟定了抗击加拿大、墨西哥的突然入侵计划,有如何使用核武器的种种方法。”贾维斯站起来,“中国人有句古老的名言,不要杞人忧天。我想,无论您去哪个情报机构敲响警钟,您也只能得到与我的毫无区别的回答。”
卢桑纳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脚踢翻这个安全局长。但他不能这样做,他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地把头扭过去,注视着窗外,努力地平抑自己的怒火。半晌,才用几乎是乞求的声调说:“局长先生,我恳请,为了我们的事业,同时也为了美国的利益,查一查‘野玫瑰计划’,哪怕只做一点探寻。”卢桑纳几乎泪光盈盈。
十
海军上将詹姆士桑德克尔是位矮胖子,满头火一样的红发丛生。他身上战伤累累,性情乖僻,喜怒无常。他从海军退役后,登上了国家水下及海洋事务局局长的宝座。在短短的七年时间,他将这个本是无关紧要的部门,发展成了拥有五千多名科学家与工作人员的庞大机构。在每年四亿美元的支撑下,他使海洋科学有了长足的进展,取得了与航天科学齐驱并驾的地位。
此时,他取下咬在嘴上的大号雪茄,用审视的目光挨个儿打量坐在会议室的皮特、斯蒂格以及沃尔特巴兹:“我觉得,虽然五角大楼对皮特处长呈上的报告不感兴趣,但是报告所涉及的问题,以及飞机残骸照片,会吓得他们坐卧不宁。”
皮特说:“我在打报告的时候,对于‘雌狐03’与QD工程的联系一无所知。但访问了巴兹将军后,我感到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过了我的推测,因而特地邀请巴兹将军赶到此地,向您报告。”
桑德克尔向巴兹说:“老家伙,你是最清楚内幕的人,您怎么连参谋长联席会议都蒙骗了?”
“因为我在艾森豪威尔总统的直接授意下开展工作。在威特立博士不幸死亡后,我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打的报告,诈称试验完全失败,因为我再也不敢继续干下去了。五角大楼的人只知道这是一种费用低廉的有关生物化学战武器的试验,无论试验的成败与否,他们都不觉得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因而对我的报告,并未提出异议。”巴兹看一眼皮特,“现在事情严重了,皮特先生的偶然发现,便使我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的愿望彻底落空。现在,我不得不冷静地想一想这种后果。速死病菌的厉害之处在于目前尚无任何技术可以抵消它的致命功效。举例说,如果在曼哈顿岛上施放5盎司的QD,在四个小时内,岛上95%的人就会丧命,哪怕300年后,人们也不敢上去。如果用飞机或火箭把足够多的病菌撒遍北美各地,那么直至2300年,整个大陆也将是一块毫无生气的蛮荒之地。”
“真的没有东西可以遏制这该死的QD?”斯蒂格问道。
“应该说有。”巴兹回答,“QD只能在高密度的氧气环境中生存,我想,把它丢进水里,它就会象人一样窒息而亡。”
皮特想了想,说:“你说只有威特立一个人才知道如何生产QD?”
巴兹淡淡一笑。“我严令任何人不得保留有关QD的资料。为此,我毁掉了博士留下的全部数据,篡改了与工程有关的所有指令,甚至还改变了‘雌狐03’飞机的飞行指令。”巴兹开始微微喘息,掏出手帕擦了擦秃头上的晶晶汗粒,“仅有少量文件躺在五角大楼的密室内,上面加盖了FEO字样。”
“FEO?”
“仅供后人查阅之意,”巴兹解释道,“这些文件标明了启封时间,就连本届总统也无权查看。因此,有关QD的卷宗,须到2550年才能公诸于世。艾森豪威尔希望,到了那时,我们的后代不会大惊小怪。”
“您干吗向我们透露这么多机密?”桑德克尔问道。
“我希望你能够彻底消灭它。就是说,把QD铁罐丢进深海埋葬,千万别让它危害世界。这样,我的良心才会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