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从卢桑纳的眼光中看到了真诚。他不再多说,递了一支手枪给卢桑纳,示意他紧随其后。
福克斯在猛烈的导弹袭击下奇迹般地皮毛未伤。他从破碎的窗户看见,他赖以施威的三门大炮哑了两门。炮管奇怪地扭曲,全然失去了刚才怒吼时的雄姿。福克斯打开通话器连吼几声,一、三号炮台无声无息,二号炮台传来一阵咒骂。
“赶快报告情况!”福克斯呼唤道。
“舰长,机器出了故障,只能用手装炮弹。另外,门被炸坏了,只能从弹药舱的升降机上来。”
福克斯决定去他那唯一的复仇火炮巡视,如果这门炮无法启用,他的整个事业也就等于宣告失败。
二十一
皮特领着卢桑纳准确无误地穿过一条又一条通道,最后在一扇舱门停下。
“我们在什么地方?”卢桑纳显然被迷宫般的船舱内部搅昏了方向。
“弹药舱外面。来呀,干呀!”皮特和卢桑纳一使劲,门勉强推开了三分之一,他们鱼贯而入。皮特屏息,聆听一阵上面的嘈杂声和金属铿锵声,然后跨过一排排堆放整齐的油光光的炮弹,来到一堆圆头炮弹前。
弹头反射着弹药舱的昏光,显得那样疹人。
有一枚速死弹不见了。
皮特取下肩头上的工具袋,递给卢桑纳一把电筒:“我拆毁炮弹,你负责照亮。”
“为啥不消灭上面的敌人?”卢桑纳好生奇怪。皮特并不回答,而是象偷保险箱的窃贼那样小心翼翼地摆弄炮弹。他用螺丝刀旋松所有弹头上的紧固螺丝,弹头沉重地掉在他的手掌上。一会儿工夫,三枚死亡之母就再也不会为非作歹了,而皮特的眼睛,已被汗水浸得通红。
一个人从身后,拍了拍他俩的肩头。
“你们在干什么?小伙子们?”
卢桑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开枪,当他回过身子,就要扣动扳机时,他才蓦地发现,福克斯的双手空空。
“我是在荣幸地同帕特里克福克斯讲话吗?”皮特头也不抬地说,“请原谅,我在拆毁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武器。”
也许过了整整一分钟,福克斯和卢桑纳才明白皮特实际上没有开玩笑,他们互相面无表情地对望一眼,又同时扭头看着皮特。
皮特直起腰,简单地解释了他手上的生物弹头的极其可怕的破坏性。
“福克斯先生,我知道一点你的不幸,可是,无论您准备怎样报仇,也不能这样干呀!”
福克斯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同意袭击华盛顿,但我决未同意用生物武器!”
皮特倒出工具,把拆下的弹头交给卢桑纳:“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争论。我们继续拆,请你把这个玩意儿扔进河里,记住,一定要扔进水里。”
福克斯一把揪住卢桑纳:“干完这事后,我们再清账。”
卢桑纳冲他一笑,从容地回答:“静候。”他象影子一样钻出弹药舱。
于是,皮特与福克斯不声不响地各自负责拆卸一颗弹头,两位行家象竞赛似地很快干完了活。
福克斯松了一口气:“你是谁?”
“我叫皮特,国家水下及海洋事务局特行处长。舰长,你能告诉我,这些炮弹是怎么弄上船的吗?”
“我的确不知道。”福克斯真诚地说。
“哈哈,你们别费精神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传出来,“是我偷偷弄进来的,而且,最后一枚炮弹就在二号炮台的炮膛内。”
皮特和福克斯扭头一看,一管手枪冷冷地对准了他们。
“我是舰长,”福克斯生气地说,“你是谁?胆敢如此放肆?”
“我是埃玛,南非情报局的特工,奉命监视你执行‘野玫瑰行动’。并且在你不再有用的时候杀掉你,哈哈。”
福克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奉谁的命令?”
“我奉德瓦尔部长的命令。老糊涂,你上当了,从一开始你就上当了。”
“上当?”福克斯吼声如雷,“这么说,是你们设下骗局,把我变成了你们的罪恶工具?”
“哈哈,你终于清醒了。好吧,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你是我们物色执行野玫瑰行动的最佳人选,为了使你失去理智,德瓦尔部长便设计了对你农场的袭击,而向你的妻子的头颅开最后一枪的,正是本人。”
如雷贯耳。福克斯犹如大梦初醒,他悔恨,他懊恼,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魔鬼撕成两半,恨不得将德瓦尔碎尸万段!
就在他俩说话的当口,皮特已一寸寸地挪近了埃玛。只听他一声断喝,似猛虎下山朝埃玛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