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非是告诉你,我亲爱的夫人的老式温切斯特尔连发步枪是上了膛的。我们不愿在电椅上度完余生。”
皮特慢慢掉过身子,面对枪口,缓缓地抬起了风衣:“这叫我吃惊,没想到夫人还有这一绝招。夫人,你难道不看看后面?”
就在马克辛朝后分神的刹那间,皮特避开了枪口,与此同时,藏在风衣内的毛瑟手枪发了火,巨大的冲力将拉斐特夫人击倒在门外。皮特只觉耳畔一阵风响,铁管斜砸在肩上,他回身,又一次扳动扳机,利拉斐特在枪口前倒下。皮特吹吹枪管冒出的青烟,遗憾极了:说实话,我是迫不得已,我还未探听出老查利的埋尸处,怎么向史密斯小姐交待?
十三
拉斐特把八枚QD弹卖给了马普斯,其中四枚被双重间谍埃玛买去。现在,这该死的四枚QD弹在哪里呢?
国家安全局局长贾维斯审视着全美地图,冥思苦想。他一一浏览各州,始终不得要领。他打开书橱,查阅百科全书。却不料在书页中发现几瓣早已枯谢了的野玫瑰花瓣。野玫瑰!他的眼睛象被针刺痛了一样,定眼细看:衣阿华州,又名霍凯州,其州花为野玫瑰……他心中豁然一亮:
呵,野玫瑰花——依阿华州花——依阿华号战列舰——野玫瑰行动!
他的脑海一阵轰鸣。几乎在同时,桌上电话响了。他抓起听筒,秘书芭芭拉报告:“刚才非洲处来电,非洲革命军首脑卢桑纳将军突然失踪。结论是:卢桑纳已被绑架。”
贾维斯砰地一声搁下听筒。脑子里转了几转,又接通了芭芭拉:“给我查一下,‘依阿华’号战列舰现在何处?”
几分钟后,芭芭拉回话:‘依阿华’号战列舰现在停泊在马里兰州的切萨匹克湾船舶修造厂,有人在拆卸这条船。然而奇怪的是,这条船的上层钢铁建筑,全被换成了木质结构,看样子要启航了。
贾维斯这才立即接通了前去收缴QD炮弹的斯蒂格,下达了由他和皮特截住战列舰的紧急命令。
当他听说皮特和斯蒂格能够收缴的QD炮弹不是8枚而是4枚时,他便觉得,办公桌后的皮椅,再也不能坐下去了。
他冲出办公室,调来一辆小车,飞也似地朝切萨匹克船厂驶去。
十四
一辆普通的集装箱卡车,抄小路往切萨匹克湾驶去。海勒姆卢桑纳四肢被缚仰卧车厢,每当车轮辗过地面的凹凸不平处,他的头就要被猛撞几下。现在,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已不起作用了,蒙眼布使他不见一点光线,自然也辨不清方向。
他最后想得起的是,在机场的头等舱候机室那位自称穆塔波机长的人的笑脸。
此人身着莫桑比克航空公司的墨绿色制服,个头不太高,皮肤也不黑,从他的声音乃至某些动作看,卢桑纳甚至觉得他不是一个男人,是的,连喉结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我国政府的一位要员要求我确保您的旅途安全,因此,您必须跟我走。”他说,“让我们为飞行平稳干杯,你喝点什么,将军?”
“一杯马丁尼酒,加点柠檬片。”
卡车过铁路时,卢桑钠的头被碰得象要裂开。愚蠢呀,卢桑纳心中想,商业航空公司的飞机驾驶员,在起飞前24小时都不准碰酒杯,怎么连这类常识都忘了?作为非洲革命军的领导,怎么能以意气用事?忘记了安全规则独自一人回国?在他意识到自己的酒中加了高效麻醉剂时已经晚了,那位冒牌机长的笑容突然凝固不动,在模糊中化为乌有。
卡车慢慢停下来,卢桑纳听见后门打开了,有两双手把他抬起来,扛起走了一阵。黑暗中传来奇怪的声音:海涛声、汽笛声,还有新鲜油漆和油料的气味。
卢桑纳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砰地一声被人扔到坚实的地板上,痛得他几乎要断气。接着,他感觉有人用刀在割他身上的绳索,取下了蒙眼布。卢桑纳慢慢地让血流流通四肢,他眯着眼四周打量,觉得自己好象在一艘船的驾驶舱里,因为隔他不远的地方就是船舱和仪表盘。他终于看清,有一个身材魁伟的人站在他的头顶,那人朝他微微一笑,卢桑纳只觉背脊发凉。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勒姆卢桑纳将军?”低沉的男低音在舱室回荡。
“我就是,”卢桑纳用嘶哑的声音回答,“你是谁?”
“怎么?你连福克斯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
“这也可能,你怎么会记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的姓名呢?我的亲爱的刽子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