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那位老妇人说着伸出了她的手,“我是比阿特丽斯阿尔坎特拉。”她的手冰冷干燥,而且出人意料的强壮。我认为她也患有杜伊-古德症,可是她的年龄推翻了我的猜测。她看上去有六十岁左右,而我还从没见过哪个杜伊-古德症患者能活到这个年龄。我不确定自己把她当做杜伊-古德症患者的理由。假如我猜对了,那她一定是一个实验病例——第一批活下来的杜伊一古德症患者之一。
“怎么称呼您,医生还是女士?”艾伦问道。
“叫我比阿特丽斯吧!”她说,“我是一名医生,但是在这里我们不经常使用称谓。”
我瞥了一眼艾伦,吃惊地发现他在对着她微笑,他这个样子可真不常见。我又看了看比阿特丽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让我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笑容的特殊之处。在我们相互介绍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并不喜欢她,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感觉就是感觉,我真的不喜欢她。
“我猜你们俩以前都没有来过这里。”她低头微笑着对我们说。她至少有六英尺高,而且站得笔直。
我们摇摇头。
“请走前面这条路。我想让你们对我们在这里所做的工作有一个心理准备。我不想让你们觉得自己来到了一所医院。”
我朝她皱皱眉头,怀疑自己还会把这里当做一个什么样的机构。迪尔格被称作康复中心,可是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近处的那座房屋看起来像是一种旧式的公共建筑,正面显示出巴洛克风格,在三层房屋之上还单独矗立着一座半球形的三层塔楼。在塔楼的左右两侧,建筑的侧厅远远地排列开来,然后又折向后方,延伸了足有两倍的距离。正门很大——铁门后面还有一扇木门,似乎都没有上锁。
比阿特丽斯拉开铁门,又推开木门,然后示意我们进去。
这栋房子的内部简直就是一座艺术博物馆——空间巨大,既吊了天花板,又铺了地砖。大理石柱以及放置雕刻和画作的壁龛也遍布于此,还有其他的雕刻陈列在一些房间的四周。在这些房间的尽头有一段宽敞的楼梯通往一条环绕这些房间的画廊,在那里陈列着更多的艺术品。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这里创造出来的,”比阿特丽斯说,“其中的一些甚至在这里直接被买走。大部分销往海湾地区或洛杉矶周边的画廊。我们唯一的问题就是,创造出来的作品太多了。”
“你是说这些作品都是病人完成的?”我问道。
老妇人点点头:“不仅是这里的,还有很多。我们的病人一直在工作,而不是伤害自己或者对着天空发呆。他们其中的一个发明了保护这里的PV锁,可是我个人不希望他这样做。我们吸引了政府过多的注意,这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什么样的锁?”我又问。
“对不起。指纹一声音锁。第一种也是最好的一种,我们已经取得了专利权。”她看了一眼艾伦,“你想看看你母亲的作品吗?”
“等一下,”他说,“你是说不受控制的杜伊一古德症患者创作了这些艺术品,同时还进行发明创造?”
“还有那种锁,”我说,“我从没听说过类似的东西,甚至没见到这里有一把锁。”
“那种锁是新型的,”她说,“关于它有一些新闻报道,那不是人们买来家用的东西。它太贵了,所以不会带来什么利益。人们打算目睹在一些白痴专家的努力下,迪尔格康复中心究竟会有怎样的奇迹发生。既有趣又不可思议,不过这真的不重要。可能对那种锁感兴趣并且买得起的人才会去了解它。”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转向了艾伦:“哦,没错,是杜伊一古德症患者在发明创造,至少他们在迪尔格康复中心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