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出人意料,艾伦的敌意似乎消减了一些。“这就是一把所谓的PV锁?”他问。
“是的。”
我咬紧牙关把脸转向一边。随她怎么处理吧,她知道如何利用我们俩都拥有的那种化学物质。在这样一个时刻,她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我听见艾伦在努力摆弄着房门,而那扇门却没有一点动静。比阿特丽斯从门上移开了他的手,然后又把自己的手平放在巨大的铜质门把手上,推开了那扇门;
“发明这种锁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说,“他没有不同寻常的高智商,甚至都没完成大学的学业。然而在他生命中的某个时刻,他读到了一篇科幻小说,掌纹锁就是那里边的一个假设。他发明了可以对嗓音和掌纹做出反应的锁,远比那篇小说里的还要好。他为此花去了许多年的时间,但是我们能够赋予他所需要的这些时间。迪尔格的病人是问题的解决者,艾伦。想象一下那些你也可以解决的问题吧!”
他看上去就像是开始思考、开始理解了。
“我看不出来应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生物学研究,”他说,“所有人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其他的研究人员和他们的工作。”
“这种研究正在进行,”她说,“而且不是孤立地地进行。我们在科罗拉多的康复中心就专门进行生物学的研究,在那里,经过培训的受控患者足以确保没有人在孤立的状态下工作——可是他们的数量仅仅能勉强维持这种状况。我们的病人还可以读书写字——我是指那些对自己的伤害不太严重的病人。假如记录能够有效地为他们所利用的话,他们可以相互接手同伴的工作。而且他们可以阅读来自外界的资料,他们一直在工作,艾伦。疾病没有阻止他们,也不会阻止他们。”
艾伦凝视着她,仿佛被她激烈的情绪——或气味——所感染。他的话音沙哑,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刺痛了他的喉咙:“我不想成为一个木偶,我不会……让一种该死的气味控制我。”
“艾伦——”
“我不会和我母亲一样的。我宁愿失去生命!”
“没有理由让你变得和你母亲一样。”
他向后退去,显然,他没有相信。
“你母亲的大脑受到了损伤——这都是因为她在那个不负责任的看守所受了三个月的煎熬,我遇见她的时候她都不能说话了。她康复状况比你想象的要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和我们一起工作吧,我们会确保这一点的。”
他犹豫不决,似乎对自己的想法还不确定。甚至是他从内心表达出的那种固执己见都令人感到惊讶。
“我会受到你或林恩的控制。”他说。
她摇摇头:“即使是你的母亲也没有受到我的控制。她了解我,她可以从我这里获得前进的方向。她对我的信任就如同任何一位盲人对于他的向导的信任。”
“不仅仅如此吧?”
“在这里就是这样,在我们的任何一家康复机构都是如此。”
“我不相信你。”
“那你也一定不理解我们的病人拥有多少属于自己的个性特征。他们知道自己需要帮助,可他们也拥有独立的意识。假如你想见识一下你所担心的那种渎职行为,去别的杜伊一古德病症看护机构看着吧。”
“你这里比那些机构强得多,我得承认这一点,地狱也许都比那里要好。但是……”
“但是你不相信我们。”
他耸了耸肩膀。
“你信任我们,你是知道的,”她笑道,“你不想这样,可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这才是令你担忧的地方,而且它还给你带来了负担。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再亲眼看一看。我们提供机会让杜伊一古德症患者活下去并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这对他们很重要。你有什么、你又能期望什么比这更加优异的诊疗手段呢?”
一阵寂静袭来。
“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他终于说话了。
“回家去吧,”她说,“确定一下该想些什么。这是你将要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
他看着我。我向他走去,不管他的决定如何,我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和我在一起。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