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不住地搓着双手,大声嚷嚷:“假定情况就是这样,要是真象你说的,这个威斯科持——就不是真的威斯科特啰。可你凭什么这么说呢?”
“问得好!我们不知道这个金星人的仿制本领能达到何等乱真的程度,对于他获取信息的途径,我们也只能猜测而已,假定他钻进了某人的身体,研究了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分析了各种化学组分,体积比例,还研究了各种思维模式,那他就成了件肉眼无法辨识的、天衣无缝的赝品。外貌一模一样,举止反应一模一样,一直到每个细胞都与原型一模一样,只有一点除外,那就是在大脑的某个角落还潜伏着那异域的灵核。它紧紧保持异域的正身,按自己的特有方式进行思考,按自己特有的动机采取行动。这样的一件赝品,可真正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完美程度。”
两人对视无言。舱内静悄悄的,只听见发动机的嗡嗡声隐隐传来,平稳的声响之中,夹着几分凄清的意味。
船长直愣愣地瞅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冷汗。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射出恐惧的目光:“这岂不是居心不良吗?干出这种奸诈、狡猾、罪恶的勾当来……”
“就是嘛。”
“而我们还可能把这种东西带回地球?”
“是啊!”
贾菲放下手中的杯子。“大夫,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我想是这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克劳福德开口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确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我想试探一下子威斯科特。我还没听说过世上竟有什么识不破的冒牌货呢!”
小伙子年约二十三岁,一张红喷喷的脸蛋,一根挺直的鼻子,一对沉着冷静的蓝眼睛。他叩了叩船长室的门,走了进去。
“罗杰威斯科特前来报到,先生。”他昂首挺胸,手中拿着帽子。“是您叫我吗?”
克劳福德大夫欠身站起,朝脸无血色的船长使了个警告的眼色。“是我叫你来的。”
克劳福德大夫招招手,示意他站到舱室中央来。
这个小伙子貌不惊人,大夫暗自说,浑圆的肩膀,看上去挺健康的。
“你在船上担任什么工作,威斯科特?”
“领航员,先生。我是和斯科特麦克因泰在一起工作,所以——是和唐谢佛生前干同样的工作。”
‘你也太傻了,威斯科特,”克劳福德冷淡地说,手里摆弄着那迭卡片,“你总知道不该在这儿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小伙子倏地抬起头。舱内鸦雀无声,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偷鸡模狗?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完全清楚我指的是什么。那笔给谢佛的遗孀募来的款子——二千块钱。我一小时前离开房间时,钱就搁在办公桌上一只信封里的,我离开五分钟后,你进了我的房间,马上又退了出来,你离开后,钱就不见了。你现在最好还是把钱交出来,你说呢?”
小伙子脸涨得通红,惶惑不安地望望贾菲,又转过脸对医生说:“先生,您的话使我莫名其妙。刚才,有人让我上您房间去,您不在,我就出来了。我可没看到什么钱不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