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他飞起脚用力一蹬,舱门砰的一声踢开了;他的手悄悄绕过门沿,扣动声震手枪,朝室内扫了一束能弹。克劳福德在门沿处探脑张望,只见船长室内杳无人影。
克劳福德蓦地一声惊叫,他还来不及转过身子,一颗能弹已击中他的手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直窜到胳膊时,他急忙捂住那只受伤的手,声震手枪落到了地上。克劳福德尖叫着转过身,只见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当门而立:乌黑的头发,深陷的双眼,下巴满是又粗又黑的胡碴儿,嘴角上逐渐绽开一丝悠然的微笑……
大夫一步步向后退缩,口中不停地连声尖叫,眼睛里满含恐惧。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尖叫,然而他心里完全明白,谁也不会听到他的叫喊声。
他双眼直愣愣瞪着前面——瞪着他自己的那张脸。
升降平台缓缓下降,越落越低,龙门吊车吱吱嘎嘎地响个不停,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倾诉自己的困顿疲乏。克劳福德大夫跨上地面。他朝警长咧嘴笑笑,伸手摸摸自己满是胡碴儿的下颌。
“我回家去刮刮脸,”他说。“我明天回来再彻底清理医疗记录。我来以前,最好别让人弄乱了。”
警长点点头,转身朝自己的现场工作台走去。
大夫沿着盘曲的斜梯,缓步走进宇航港主楼,穿过门厅,来到外面大街上。他收住脚步,顿了一下,感到自己的双脚近乎本能地要朝珊瑚街地铁走去。
然而,他并没有举步走向珊瑚街地铁,搭乘那儿的车去市郊,回到家里,回到妻子身边。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移步朝闹市区的大街走去,双目炯炯,闪烁着一种奇特的热切的光芒,最后,他消失在那股涌往市中心的人流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