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这样评价赛拉斯:对孩子进行性骚扰的人。况且,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她自己给西尔维亚起了一个名字。
女巫。
她不敢肯定亚历克斯是什么,但她知道他了解西尔维亚。当他走进厨房时,她就已经明白西尔维亚在干什么了。
她努力想逃到什么地方去。泪水在她脸上结成了冰。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走进她的影子里。她怕极了。将哨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尽力抬起胳膊去打他。
“戈伯琳。”那个男人说话了,是亚历克斯,“我给你拿了件衣服。”
“我太冷了。”她哭了,拳头垂了下来。
他用衣服把她裹上,将她搂在怀里。她斜靠在他的肩头。
戈伯琳的哭声渐渐停止,亚历克斯说:“我能带你去哪儿呢?”
“我饿了。”她说,她觉得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保护自己。
“我送你回家?”
“好的。”她的脸靠在他的肩上感到很温暖。她能闻到一股香皂和剃须后润肤香水的味道。当他走过公园时,他感觉得到她身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寒冷已经钻进她体内深处:即使他的衣服也无法使她感到温暖;她自己能感到自己整个身体在他的手臂里瑟瑟发抖。
西尔维亚正在楼门前等着他们,为他们开了门。亚历克斯把戈伯琳安顿在厨房的椅子里,西尔维亚把裹在她身上的衣服拉下来,从暖气上拿下毯子,用它裹住戈伯琳的身子,又把一大杯牛肉汤放在她手里,然后坐在了桌子对面。
戈伯琳喝了一小口肉汤,感到一股暖流慢慢地顺着喉咙流下去,一点点地温暖着冻麻的皮肤,她还有些颤抖。肉汤正合适:并不太热,不会烫了舌头,让人觉得这种温暖与室外的寒冷截然不同。她大口地喝着汤,感觉到一股暖流夹杂着一丝刺痛在体内扩散开去。慢慢地,她不再发抖。好久,她才抬起头。
西尔维亚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我并不想吓你。”她说。
“你是个女巫,你做事从不问我。”
“我是个大人。有时,我认为我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适合你。”
“那么你们成年人用什么样的语言说话?”戈伯琳放下大杯子,亚历克斯把它拿走又去添了些汤。
西尔维亚笑了:“哦,机灵鬼,你是对的。在英语方面,我还是个孩子。”
“别笑我。我很害怕。”
西尔维亚闭上眼睛:“对不起,我也很害怕。”
“你们从哪儿来?这些,这些‘achini’是从哪儿来的?”
“这些人不常见。”
“你怎么对付他们?”
西尔维亚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睛里瞳孔细如发丝:“他们已经没什么气数了。他们的孽种也被监视了。”
“但他们是人。”戈伯琳紧握着杯子,手掌紧贴着杯子,一丝暖意从杯子传到手心。“如果你的妈妈爱他又怎么办?”
“那可不一样。”西尔维亚说,她的瞳孔变大了。
戈伯琳看见她的瞳孔像猫一样细长。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偷偷观察西尔维亚的眼睛,并设法不让自己去看这双眼睛。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很可怕。我不会再回去。但是这一切已经深深侵蚀了我,侵蚀到我的内心深处。我始终认为孩子可比‘briznoi’更重要,‘briznoi’是什么来着,亚历克斯?”
“男朋友,”亚所克斯说,“我也愿意那么说。”
戈伯琳仔细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正常——不是金色的,瞳孔也不是狭长的。
“我可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他边说,一边朝她点点头,“我认为我们得和你妈妈谈淡。”
“不。你们不明白。离婚后,她感觉糟透了,她一直陷在这种感觉里。现在她却很快活。”
“但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会感到很可怕。”
“如果我让赛拉斯叔叔走的活,她会恨我的。”
“如果你让赛拉斯留下来,他会伤害你的。”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你不必做任何事,戈伯琳。”亚历克斯说,“我们会和她谈谈的。”
戈伯琳看了看亚历克斯,又看了看西尔维亚。他们又一次取消了她选择的权力,这让她感到分外的无助与渺小。有时她想就随他们去吧,随这些成年人高兴吧。有时,她又想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