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我们就向宇宙空间出发了。
以后的三个月真是非常奇怪地度过的。首先,在精神上,我感到被太空的辽阔无垠压垮了。在荧光屏上,星群静悄悄地出现,而后又消失了。它只给我们留下许多记忆:荒凉的的平原,被狂风荡平的森林遗迹,波涛汹涌、烟波浩淼的大海,不知其名的许多太阳星。
这些景象和这种伤感的情调在我们的心头涂上了孤独惆怅的色彩。它象蛀虫一般,在啮啃着我们的心灵。我们渐渐知道,这次旅行达不到消除我们身上的异乡情调的目的。从我们到达半人马星座阿尔法星起,在异乡生活就成为我们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这里的一切,没有一样能慰藉我们的灵魂,也没有一样能使我们满意地在那里住上一年。可是我们的寿命还长着,还有几个五十年要过。
我猜到勃莱克已得出和我相同的结论,我等待朗飞也作出同样的表示。可是不仅没有见到这种表示,我反而从他身上看到令人不安的迹象。以后,我明白了一些:朗飞在观察我们。是的,他一直在视察我们。从他的外表看来,他有所打算,有秘密的计划。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大,而朗飞一直保持着活泼愉快的表情,什么也没有作出安排。
在第三个月结束时,我正躺在座椅上,脑中尽在胡思乱想。我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朗飞走进来。
他一只手拿着麻醉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绳子。他用手中的武器指着我,开口道:“比尔,我很抱歉,卡塞比哈特叮嘱我不要去冒险,因此你得乖乖地听我的命令。我要把你捆上。
我大叫:“勃莱克,快来!”
朗飞微微地摇摇头说:“没有用,我已经先把他捆上了。”
朗飞拿着麻醉枪的那只手一点也不发抖。他的蓝色的眼睛射出无情的光芒。当他在捆绑我时,我只能绷紧肌肉,自我安慰似地在心中说,自己的力气至少比他大二倍以上,除此以外,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很怕,但想,我一定能够阻止他把我捆得太紧。
最后,他向后退了一步,反复说:“比尔,我很抱歉,真抱歉。”他接着说:“我必须告诉你,对此事我表示遗憾。可是从思想上来看,你和勃莱克两人,到此地以后就陷入一筹莫展的地步。卡塞拉哈特去征求过精神外科医生的意见。他们都建议采用这种处理方法。你们两人都必须经受这个打击,它和那个使你们张皇失措的打击一样沉重。”
开始时,我没有注意到他处到卡塞拉哈特的名字。可现在,我又回想起来了。这简直令人不能相信,卡塞拉哈特告诉朗飞说勃莱克和我已经发疯了。因而三个月来,他使自己的精神保持正常。他觉得他要对我们负责。这是一种多么巧妙的心理骗局呀!
可是给我们的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打击呢?这是关键。
朗飞打断了我的思路,他说:“现在,时间不长了,我们已经飞进独身太阳的区域。”
我尖声问道:“什么!独身太阳区域!独身太阳区域!”
他没有再说什么就走出去了。门在他身后一关上,我就开始挣扎,想挣脱绳子。
卡塞拉哈特到底对我们解释过什么呢?这就是独身太阳,在这部分空间保持的平衡是很不稳定的。
“是的,在这部分空间!”
我的脸上流满了汗水。我幻您我们都己进入某一空间连续区。当我终于挣脱绳子后,我相信飞船已经在下降中。
我被捆绑的时间不长,所以我的四肢没有麻木。我挣扎着走到勃莱克的舱房中。
二分钟后,我们两人一齐冲向控制舱。
朗飞还没有发觉我们闯入,就被制服了。
我用力把他从驾驶台上拉下来。砰的一声推倒在地上。勃莱克缴走了他的麻醉枪。
他并不想抵抗。他微笑着,面孔上带着挖苦人的意味,说道:“迟了!我们已经快到第一接受周期了。你们除了准备碰壁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我连听也没听就坐上驾驶台,打开观察屏,上面什么影子也没有。这把我吓了一跳。我转着各种仪表,上面的指针都在剧烈地晃动。这表明前面有东西挡住,它的体积是无穷大。
我长久地注视着仪表上的数字,它们简直令人无法相信。最后我把减速挡推到零。在阿德来地克南德力场重大压力的影响下,那挡杆象浇铸的一样,一动也不动。顷刻之间,我感到两种力量,大得无法抵抗的两种力量在角斗,我自己竟成为它们互相冲突的焦点了。我喘着气,一下子把发电机关上。
可是我们还是在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