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莱克反驳说:“不用又拿来做什么呢?”勃莱克说,“我们身上都发出臭味啦!”
朗飞和卡塞拉哈特走后已有九天了。我们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是第三天他打来的一次无线电话:一切都很好。
勃莱克站在窗前。我们住的这套房间俯瞰着新美利坚城。我躺在长沙发上,脑中想着一大堆事:朗飞的精神状况不稳定,我所听到和看到的这五百年来的历史情况等等。
我停止了遐想说:“南特,不要再去想它了。这跟饮食习惯不同而造成的人体新陈代谢变化可能有关;他们吃的食物都从遥远的星球运来。他们的嗅觉器官毫无疑问地比我们的灵敏。对卡塞拉哈特来说。接近我们简直是受罪,而我们却只闻到他身上一股我们不喜欢闻的气味。这有什么办法!我们才三个人而他们却有几十亿呢!坦白地说,对于怎样迅速地解决这个问题,我并不表示乐观。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听其自然。”
因为勃莱克不回答,我就继续沉浸在幻想之中。我沉睡五十三年后发出的电文,地球上已经收到了。因此当公元二三二○年,即我们出发后不到一百四十年,当用于星际飞行的发动机发明以后,大家就了解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阿尔法星系中,太阳A初太阳B的四个行星是可以住人的。它们都已经被征服,住上了人,并且被正式以朗飞、潘汉、勃莱克和昂第奇特来命名,以此纪念他们的飞行功勋。
从二千三百二十年以来,虽然有大量的移民迁到围绕着更远星体运转的行星上去,可是这四个行星上的居民人数仍有惊人的增加。目前有一百九十亿人拥塞在这越来越显得狭小的空间。
二千五百一十一年我亲眼目睹焚毁的那艘飞船是地球——半人马星座航线上唯一失事的飞船,它的机器全毁了,人员都已丧生。它是用最高速度飞行的。当遇见我们的飞船时,它的荧光屏一定因此引起反作用,所有的自动装置一瞬间突然爆炸。那时候的保护设备还没有能力去停止一艘接近无穷大速度的飞船,而装在上面的制动火箭可能都已爆炸了。
同样的悲剧决不能再出现;在阿德来地克南德能量研究领地的进展非常巨大,甚至达到这样高的程度,即便是现在最大的飞船,在全速前进中也可以迅速刹住。
有人劝我们不要由于这场灾难,就认为我们犯了错误。因为在阿德来地克南德——电子心理学方面许多最重要的进步,都是通过对它进行理论上的分析研究后得到的。
我知道勃莱克正坐在安乐椅上发着牢骚。
他抱怨地咕哝着:
“我们将来的生活不会愉快。在我们还能活下去的五十几年中,我们有可能成为这个社会中最下贱、最被人看不起的人。而在这个社会中,我们连他们最简单的机器也不会使用。”
我情绪激动,心中很不痛快,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讲出来。
勃莱克继续说下去:“我承认自己有这种想法:当我知道半人马星座上住满人时,我就打算追求一位女郎并和她结婚。”
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凑到我嘴上来的两瓣红唇,我连忙驱走这个回忆,说道:
“我不知道朗飞是怎样应付那种局面的。他……”
“自从听天由命的思想取代了最初的抵触情绪,而以后它又为要行动的意志所替代以来,朗飞现在干得挺好。”
这是朗飞那熟悉的口音。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朗飞微笑着走过来。
我一面打量他的脸色,一面想,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恢复了精神平衡的。
他看起来身体健壮。他的黑色卷发梳理得很整齐,他的一对湛蓝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就象一个体魄健美的人,而他从容大方的举止又象一个优雅的演员。
他说:“孩子们,我买了一艘飞船,我把我所有的钱和你们的一部分钱都用去了。我肯定你们会赞成我的做法,对吗?”
我们同声答道:“那当然啦!”
勃莱克接着问:“买来做什么?”
我高声地代他回答道:“我知道我们要去环游宇宙,用我们下半生的时间去发现新世界。吉姆,你这个主意真了不起。勃莱克和我正商量一同自杀呢!”
朗飞笑着说:“不管怎许,我们总要去飞行一段时间。”
卡塞拉哈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对朗飞他也没有指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