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劝说一棵树是很难的,因为人类对树太坏了,以至于它们变得害怕所有的人类。你一进入花园,所有的树都会说:人来了──地球上最危险的动物。它可以毫无理由地伤害你。没有动物会做这种事情。如果一只奶牛饿了,她就会吃草,但是人可以坐在那里不断地拔草,根本没有任何原因。他不饿,他不打算吃草。你为什么要拔它呢?你为什么要破坏它呢?内在头脑的破坏性、内在破坏性的头脑一直在破坏。你经过一棵树,你折断树枝──然后你就把它扔了。你完全睡着了吗?如果你需要它作为食物……那么同样的……所有原始社会的传统,墨西哥古老的传统知识,印度、泰国、很多国家的原始土著部落都说:去找一棵树。如果你需要什么,就去问她。如果你需要几片叶子,需要五片叶子作为膜拜之用,你就去问那棵树,然后尽可能小心地摘下叶子。不要伤害那棵树。那么树总是愿意给予,不会留下伤害的感觉。你要感谢那棵树:在我需要的时候,你给了我五片叶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需要什么,不要不好意思,请你告诉我。
去找一棵树,跟那棵树讲话,摸摸那棵树,拥抱那棵树,感觉那棵树。坐在树的旁边,让那棵树感觉你:你是一个好人,你没有伤害的情绪。渐渐地就会产生友谊,你将开始感觉,当你来的时候,那棵树的品质马上改变。你将感觉到这一点。当你来的时候,你将感觉到树的表皮上有巨大的能量在移动;当你触摸它的时候,她象一个孩子、象一个被爱者那样高兴;当你坐在树的旁边,你会感觉到很多事情。你很快就能做到。如果你忧伤的话,你来到树那里,只要在树的面前,你的忧伤就会消失。只有这样,你才能理解你们是相互依存的──你可以让那棵树快乐,那棵树也可以让你快乐。生命的整体是相互依存的。这个相互依存我称之为上帝,老子称之为道──这整个相互依存。
上帝不是一个坐在什么地方的人,这整个相互依存就是上帝、道、法。《吠陀》称之为rit ,法则。你喜欢叫它什么就叫它什么,但是整个事情就是这个相互依存。如果你在我身边能够学到相互依存的话,那么你就学到了一切。
首先你会放弃独立──这并不十分困难,因为你在独立当中感到那么沉重,你随时随地都准备卸下这付担子。这并不十分困难。然后你变成依赖的。这可能比较困难,因为当你把担子扔给另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很好、很轻松、没有分量。然后恐惧出现了:如果这个人离开世界、不在肉体里面了,那会怎么样?于是你感到害怕,于是──恐慌。
不要执着它。这是一个阶段──就象开始是一个阶段一样,这也是一个阶段,这是第一个阶段的反面。你要试着去感觉越来越多的相互依存。
我在这里对你们讲话。如果你们不在这里,而是另一些人在这里,即使这里只有一个人不一样,我所讲的也会不一样。不可能一样,因为我并不想说话。我只是在回应你们。你们创造出这个环境,你们在这里──然后我说话。如果某个今天不在这里的人在这里了,我所讲的也会不一样。不可能一样,因为他的存在会创造一个不同的环境。我不是在真空里讲话,我是在对你们讲话。我不是从头脑说话的,因为当你从头脑说话的时候,你并不在乎是谁在听,你有话要说,于是你就说了。
我有一个老师,他真的是一个哲学家。他是一个非常疯狂的人──就象其他哲学家一样──很多年没有人选他的课。他是一个古怪的人,你不可能通过他的课,因为他不是给你一百分就是给你零分。在他那里没有中间状态──要么是要么否。他是十足的亚里斯多德派。“你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他经常说:“没有中间的东西。”所以学生都很害怕。但是我喜欢这个人。他的确值得注意,而且只有一种注意他的方式:选他的课。所以我成了他的唯一的学生。
这是他的方法──第一天他告诉我:“记住,我可以跟着学校的上课铃开始上课,但是我不能跟着它结束。除非我自己结束了,否则不管我在说什么,我都不能结束。所以上课的时间将跟着上课铃开始,但是它们从来不会跟着下课铃结束。有时候我可能只讲二十分种就结束了,有时候我可能要讲两三个小时。所以如果你感到腻了或者乏味了,或者如果你想去洗手间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去,但是不要打扰我。”而我是他唯一的学生!“你可以去,你也可以来,但是不管来去都不要打扰我;我会继续讲课。”
第一天我就试了一次。我很好奇,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会这么做。他真是这个意思吗?结果他是真的。当我离开教室的时候,他继续讲课,当我回来的时候,他仍然继续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