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会造成坚硬,恐惧会令你产生安全的概念,恐惧会令你产生想要保护你自己的概念。没有什么东西象恐惧那么具有杀伤力,因为当你处于恐惧的概念之中,你是跟大地分开的,你被拔了根。
然后你就会依靠过去来生活,那就是为什么你会想那么多的过去,它并不是偶然的。头脑一直在想过去或未来,为什么要想那么多的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它已经没有办法再恢复了,过去是死的!为什么你会继续去想那个已经不复存在,也没有办法再对它做什么的过去?你无法再经历它,你也无法再度处于它里面,但是它能够摧毁你的现在。
然而它一定有某种根深蒂固的原因,那个根深蒂固的原因就是:你在跟整体抗争。当你跟整体抗争,当你跟生命的河流抗争,你就被拔了根。你变得很渺小,变成就象一个胶囊一样,封闭在你自己里面。你变成一个个人,你不再是梵天或广大宇宙的一部份,不,你不再是它的一部份,你必须象一个守财奴一样,依靠你过去的滋养来生活,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会一直想到过去。
你必须用一个方法来拉着你自己,使你准备好去抗争,那就是为什么你继续想到未来。未来给你希望,过去给你滋润,而刚好在这两者中间的就是永恒,就是生命,那是你所错失的。在过去和未来之间,你在垂死,而不是真正在生活。
还有另外一个存在的方式,事实上,这才是去存在的唯一方式,因为抗争的方式并不是存在的方式。
另外一个方式就是跟着生命的河流流动,因为你是那么地跟它结合在一起流动,所以你甚至感觉不到那个分开,你不会觉得你跟它是分开的,但是跟着它流动。不,你变成了它的一部份,不仅是一部份,你已经融入它,你变成了河流,没有分离存在。当你没有抗争,你就变成了生命,当你不抗争,你就变成了那广大的、那无限的。当你不抗争,那个状态在东方被称为臣服或信任——信任生命,不是信任你个人的头脑,而是信任整体,不是信任部份,而是信任整体,不是信任头脑,而是信任存在。
当你臣服,你会突然变得很柔软,因为这么一来就不需要成为坚硬的。你并没有在抗争,没有敌意,不需要保护,没有冲动想要成为安全的,你已经跟生命融合在一起。
生命是安全的,只有个人的自我是不安全的,它需要保护,它需要安全,它需要铁甲围绕在它的周围?它一直都在害怕,一直都在颤抖,这样的话,你怎么能够生活?你生活在痛苦和焦虑之中,你并没有真正在生活,你丧失了所有的喜悦——存在于此的纯粹喜悦。它是一种纯粹的喜悦,它是没有原因的,它就只是因为你存在而产生的,它就只是因为你存在而从你里面冒出来的。一旦你是敞开的,跟着生命流动,你就持续地冒出喜悦,毫无理由地,你只是开始觉得存在就是快乐的。
那就是为什么印度人称那最终的为“沙持奇阿南达”?那意味着存在就是喜乐的,成为真实的就是喜乐的,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存在。如果你是悲惨的,那只是表示你跟存在失去了联系。悲惨意味着你被拔了根,你失去了跟大地的连系,你跟生命的河流分开了,你变成了冻结的一块,一个冰块,漂浮在河流里,也是没有跟河流在一起。抗争,甚至试图要逆流而游,自我一直都想要逆流而游,因为每当有挑战,自我就觉得很好。自我总是在找寻抗争,如果你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人来抗争,你就会觉得非常难过,需要有一个人来抗争,在抗争当中,你就觉得很好,你就觉得你存在。
但那是非常病态的存在方式,是一种神经病的存在方式。神经病就是跟河流抗争。如果你抗争,你就变得很坚硬,如果你抗争,你就在你的周围筑起一道死墙,当然,你自己的存在是死的,你丧失了柔软、清晰、优雅、和温和,那么你就只是拖着生命在走,而不是活生生的。
老子赞成臣服,他说:臣服于生命,让生命来引导你,不要试图去引导生命,不要试图去操纵和控制生命,让生命来操纵和控制你。让生命来占有你,你只要臣服!你只要说:我不存在。将所有的权力都给生命,然后跟着它走,这很困难,因为自我会说:那么我算什么?如果我臣服,我就不复存在了。
但是当自我不存在,事实上你才首度存在,首度你不是那个有限的,你是无限的,首度你不是身体,不是那个具身的,你是不具身的、广大的,它继续扩大,无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