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你听到了同样的交响曲,它就没有那么美,到了第三次,它已经渐渐变无聊了,接下来第四次、第五次,你变得完全无聊……
那么,无聊是交响曲的一个品质吗?无聊是交响曲的一部份吗?或者它是某种你带给它的东西?因为如果交响曲本身是无聊的,那么在第一次的时候,它也必须是无聊的,那个品质不可能属于交响曲,它属于你。第一次你很兴奋,第一次你不知道你会走到哪里,或者将会发生什么事,第一次你具有一颗小孩子的心,你很兴奋!
你是否曾经看过小孩去旅行?他们是多么地兴奋!但是你却觉得很无聊,他们跳到窗户旁边想要向外看,但是你觉得很无聊,因为同样的风景一再一再地被重复 树木和山丘,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小孩会那么兴奋?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变无聊,他们还没有学到它,要学会无聊的艺术需要时间,它需要经验,长时间的生活,以及很多努力,唯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变无聊,但小孩是新鲜的!
当你第一次去听交响儿地,你就象小孩子一样地新鲜,你享受它,下一次你已经知道它,那个知识会产生出无聊,知识是最容易令人无聊的,如果你想要创造出无聊,那么只要你变得更加博学多闻,你就会变得完全无聊,如死亡般地无聊。知道得更多,你就会变得更无聊,知道得少一点,你将会永远都充满惊奇,如果根本就不知道,那就是天真,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无聊?
你是否曾经观察过小孩?你是否曾经讲故事给他们听?当你讲了一个故事给他们听,隔天他们就会再度要求:再讲一次。你已经觉得无聊,但是他们却要求再讲一次。如果你再讲给他们听,如果他们还不想睡觉,他们又会说:再一次。再告诉我们同一个故事,因为不管你讲多少次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差别,他们不会变得博学多闻,他们不会累积灰尘,他们保持干净,他们的镜子保持新鲜。
有一天,事情也可能再度发生,你跟一个非常无聊的人坐在一起,你变得完全无聊,然后你将音乐打开,那个同样的交响曲开始充满着房间,你已经听过它很多次,但是现在它突然变得很有吸引力,它具有一种魔术般的神奇力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那个无聊的人创造出很大的无聊,你对他觉得很腻,因此甚至连那个你已经听过很多次的交响曲也会再度看起来好象是新的,这是因为有了比较的缘故。
你可以作一个实验,每天走同一条路,每天看着同样的树木,看得非常仔细、非常专注,就好象你变成了眼睛,很专注地看一棵树,就好象你的整个生命都要依靠它,突然间,你就会看到一个变形,那棵树已经变得不同,它的颜色在改变,你的里面变得越强烈,那个颜色就变得越翠绿、越新鲜、越活生生。那朵花是一样的,但是那个芬芳却有所不同,那个树木是一样的,但是那个美却有所不同。当你变得越强烈、越专注,那个树木就变得越美——没有什么问题要被解决。树木非常美,只有愚蠢的人会试图去解决它,只有愚蠢的人会去找寻答案,聪明的人一直都会去经历它、高高兴兴地去享受它,那就是为
什么禁药在西方变得非常重要。
人们的生活就好象你在街上所看到的马一样,它们被架在马车上,有时候还会戴上眼罩,它们不被允许去看,因为如果看得太多,它们将会混乱,如果它们看得太多,它们就不会走向你想要它们走的方向,所以它们被戴上眼罩。
整个社会都有固定的眼罩,罩住你的眼睛和你的感官,因为社会害怕说如果你保持是一个小孩,你将会有危险,社会试图尽快使小孩成熟,但那个“成熟”只不过是意味着死亡。
我们将一些知识硬加在小孩子身上,因此他就丧失了他惊奇的心,否则会有危险。小孩是危险的,你无法预测一个小孩,他是不能被预测的,他会怎么做没有人知道,你无法硬将法律和规则加在他身上,因为他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去生活,他必须被培养成博学多闻的,所以有学校、专校、和大学存在,这些创造出眼罩。
整个教育的所有努力就是要用眼罩来罩住你的感官,好让你变得钝感、不活泼、没有生趣,这样就不会有危险。
当你很无聊,你就变成一个非常好的公民。一个无聊的人非常好,他总是遵循规则和法律,他是死的,他不可能叛逆,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直都是叛逆的。生命就是一种叛逆,对物质的叛逆,对固定和僵硬的叛逆。生命是一个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