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宗派的人一直在谈论这个故事,谈论了好几百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但是那并不重要,这个故事本身很美,它带着一个讯息说,一个醒悟的人即使在死的时候也是活的,这是这个故事对我的意义。一个不警觉、不觉知的人,即使当他活着的时候,他也是死的——那个尸体并不是尸体,而你那活的身体也不是活的。
生命意味着生命的强度,而你以一种很稀释、很不专注、很分散的方式活着,你从来不知道你所说的生活是什么。然后你会继续做一件事,那就是继续误解——你所有的了解都是误解。
有一个人来看我,他谈到他的师父,他说:这个人非常谦虚,有时候他甚至向我行顶礼,他非常谦虚、非常单纯……
我告诉他一个故事,有人问一个苏菲的神秘家朱耐德说——人们都知道朱耐德在求道的过程中几乎跟那个时代所有伟大的师父都一起住过——他怎么知道说这些是真正的师父呢?因为假的师父有千千万万个,但是真的师父只有一、两个。他具有一种能力,能够立刻判断出谁是真的,他会避开那些假的,而永远都跟着那个真的。
当他本身成道的时候,有人问他说;我们有一件事不了解。当你本身还没有成道,你怎么能够知道谁有没有成道?你判断的准则是什么?几乎每一次你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你到底有什么诀窍,你只是具有那个灵感而能够知道,或是你有方法?
朱耐德说:我有方法。我会去到一个被称为师父的人那里,我会非常谦恭,完全将我自己抹煞,我会向他行顶礼,然后流下眼泪,我会整个身体倒在地上,完全将我自己抹煞,然后我会看。如果当他看到我的谦虚和卑微,那个人变得很自大、很专横,我就会逃离他,好象一个人在逃离瘟疫一样,我会尽快逃离他。
那个人又问:如果那个人并没有变得很专横、很霸占、很气势凌人、很自大呢?朱耐德说:如果当我在自我抹煞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师父也开始自我抹煞,也变得很谦虚——当我向他行顶礼的时候,他也向我行顶礼,那么我也会尽快逃走。
那个发问者变得更迷惑,他说:我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你却使问题变得更困难。在那两种情况下你都会逃走,那么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才会待在那里?那个师父要怎么反应你才会继续待下去?朱耐德说:他必须根本就不反应。如果他变得很自大,那是一种反应!看到一个谦卑的人,他想要凌驾在他之上;如果他本身也变得很谦虚,那意味着他想要跟那个他所看到的谦卑的人竞争,他想要证明他比他更谦卑,那也是一种自大,非常微妙,但那也是自我,它是在说:你不能够证明你比我更谦虚,所以他会开始自我抹煞。
我会逃离这两种类型的人,而我会跟那个不反应的人在一起,跟那个只是看着我,但是仍然保持他自己的人在一起,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平衡,他已经达到了印度人所说的史提斯柏拉格亚:一个内在意识的火焰已经不动的人,一个内在已经不摇晃的人。他不会反应,他没有头脑可以来反应,对他来讲,你怎么做都一样,你无法以任何方式来打扰他,这样的人我才会跟他在一起。
所以当那个人告诉我说他师父是多么地自我抹煞,当他向师父行顶礼的时候,师父也向他行顶礼,我就告诉他说,你再去找他,这一次不要向他行顶礼,要表现得很自大,要以你比他更高的口气来谈话。他说:这很困难,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一个献身者,我说:你不用担心,你试试看,唯有如此,事情才会明白,然后你再回来我这里。
因此他就去了,刚好一个星期之后他回来,他说:每一件事都变了,当我没有向他行顶礼,他也没有向我行顶礼,而以一种谴责的眼光来看我,就好象说,如果可能的话,他就会把我丢进第七层地狱。当我表现得很自大,开始以我比他知道得更多更多的方式来谈论,他就叫他的门徒把我赶出来,我是被他们赶出来的。我问那个人说:现在你认为怎么样?
当你去到一个人那里,如果他按照你的想法来举止,你将会误解,如果他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来举止,你同样也会误解,你有一些固定的概念,那些概念让你无法了解。你有一些公式,而一个具有了解性的人对他自己没有公式,他生活在当下那个片刻,他很自然地去经历当下那个片刻,不遵循任何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只是为那些不觉知的愚蠢的人而存在的,那些意识形态是觉知的代替品。